可是問題來了,薛蟠獨自一人沒帶著錢,交不出銀子因此被揍,最起碼說明洪文昌此時不在此地。
那麼與他同出寧國府的洪文昌去了哪兒?
賈珃看錦鄉侯夫人按捺不住想要上去質問,連忙拉住她,遣了個侍衛去,叮囑道:“你莫說是侯府的人,只說是來找洪大爺來要債的,問他洪大爺去了哪兒。”
侍衛去了,和那鼻青臉腫的豬頭來回幾句,這便轉了回來:“夫人,姑娘,他說世子爺在隔壁那條街的第五家,說是抽菸去了。因著是生人第一次去,他還特意讓別家一位公子帶去的。”
什麼樣的抽菸還得特意跑到店裡去?賈珃不解。
祝媽媽臉色鉅變:“八成是吸食那勞什子的菸葉子,不是好東西,可以成癮的,最損傷身子不過!那東西明明是嚴令禁止的,怎的還有人做這樣的生意!”
錦鄉侯夫人有了兒子的準信兒,心裡頭踏實許多,想問題也明朗起來,冷笑道:“敢拉著我兒做這種事,他們的店還想活下去?走。把世子爺帶出來,我們回家,再和侯爺說一聲,直接剷平了那個地兒!”
想到薛蟠自己只去賭場,反倒是讓洪文昌去吸食那種惡毒之物,錦鄉侯夫人怒得七竅生煙,恨聲吩咐侍衛們,指著踉踉蹌蹌要爬起來的薛蟠道:“待到送世子回府後,你們找個機會,蒙上他的頭狠狠揍一頓。不能要了他的命,卻也不能留下他的命。只留一絲生機就好。能活,是他的造化。不能活,那是他咎由自取!”
侍衛們領命。立刻分成兩隊,一半的人護送侯夫人和賈五姑娘回去,另一半的人去做侯夫人吩咐之事。
回到寧國府的時候,眾人已經用過膳各自歇息去了。唯有林黛玉還在等著賈珃,拿了本書在樹蔭下看著,恬淡溫然。
賈珃遠遠笑著說道:“林姐姐好興致,這個時候還能看書,不愧才女之名。”
林黛玉一聽就知道是珃姐兒來了,頭也不抬地嗤道:“才女不才女的我不知道。但我明白有人再不吃飯的話,定要成了餓女、飢腸轆轆前胸貼後背得走不動路了。”
錦鄉侯夫人不由笑了:“你們姐妹倆倒是有趣。”
林黛玉這才意識到還有旁人在,忙望了過來。看清後便放下了書冊行禮問安:“見過夫人。”
錦鄉侯夫人忙扶起她來。
林黛玉便讓人把特意留下的飯食給賈珃端來。聽聞錦鄉侯夫人也沒用膳,笑道:“可是巧了。我給這個到處閒逛的丫頭留了些吃的,便是三四個人吃也是足夠的。夫人若是不嫌棄,不如一起用一些。”
錦鄉侯夫人最近看多了世事炎涼,想到那薛蟠的混賬和男人們所謂的交情,再看眼前女孩兒們的情意,更覺得女孩兒們可愛,便拉了林黛玉的手道:“好孩子,也就你惦記著珃姐兒,我替珃姐兒謝謝你了。”
林黛玉笑道:“夫人這是哪兒的話。我和她比親姊妹還更親,哪裡會和她分彼此呢。”
錦鄉侯夫人一來是真把珃姐兒當自家人,二來也是被那薛混賬給氣得頭昏腦漲,方才說了那般的話。現在想想,好似自己說得有些不妥,笑道:“你這話有理。今兒我吃你一餐飯,明兒我做東,請你到我家去吃。”
賈珃知侯夫人今日心情不好才會口誤,故意在旁嗔說:“您只請她不請我,偏心得很,我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