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還是在擔心她。
賈珃寬慰道:“你也知我有福緣傍身,且聰明得很,何至於那般兇險去都不能去了。”
圖堇氣惱:“你不識得他們,我卻識得。我說了實話你又不聽,活該我白跑一趟,倒是白白擔心你一回。”說罷氣惱地側過身,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女扮男裝穿著家丁服飾的茯苓在旁忙兩邊說著好話兒,又與賈珃道:“公子昨兒才知道這些事兒,擔憂得一夜沒睡好,今早特意安排來了這一遭。姑娘可聽著些吧。您也知道公子素來穩妥得很,能這般心憂,足見那家人不好相與。”
賈珃頷首道:“哥哥的擔憂我心裡明白。只是如果他們當真放低身段請我去,我若拒了反而不識好歹更能惹惱他們,倒不如順水推舟過去一趟,有沒有成效也不關我事了。”
圖堇這才面色和緩了些,面上還惱著,語氣已經溫和如昔:“你心裡有數就好。若真不行,那日我讓茯苓想辦法跟著你。她慣常機靈,總能幫你好好應對的。”
賈珃不由笑了:“哥哥這法子可真真兒害我。茯苓是王府的人,有心的一查就能知曉。若我家裡人知道我與王府關係甚密,那我家可要鬧翻了天。”
圖堇仔細思量後,也不由笑了,卻還要裝作生氣的樣子:“總之那日如有事,你讓人去府裡找我們幫忙。我若在,我必去。我不在,父親母親哪個聽了也都一樣。”
賈珃心裡明白以賈家和忠順王府的關係,她並不好堂而皇之找王府幫忙。卻怕他又惱,沒有再反駁他,只好生謝過了他。
茯苓眼看著主子們話兒講得差不多了,上前福了福身道:“姑娘,張嬤嬤有一事想要請教您,特意叮囑我幫忙問問。”
賈珃輕輕頷首。
茯苓道:“張嬤嬤有個遠房親戚,走的是下九流的牙婆行當的。聽聞前些日子惹惱了貴府,搞得如今在京城混不下去了。就想託了她幫忙問問貴府能不能鬆鬆口,看這事兒是否能幫忙緩和下。若是不能,往後在京城怕是混不下去了。”
“牙婆?”賈珃忽而想到了那個跟著人牙子前來,原本被王夫人看中,後因吐血被丟出去的一品低階蠱師張婆子,遲疑著問:“張嬤嬤那遠房親戚與她同姓?”
“正是。”
果真就是她。賈珃便笑:“你與張嬤嬤說,那張婆子是因著選人時候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兒吐血才被攆出去的。她走後,我們府裡都還有傳言說她忽而吐血,別是得了癆病,莫要留了毒症傳染旁人,因此那屋子後來被裡裡外外好生洗刷了足足三遍。當時把她攆走的是二太太,我不知內情。至於其他府裡為什麼不留她,那我卻不知了,許是各府的管事互相間有聯絡,許是和我們二太太有關係。可若真與二太太有關係,她是榮國府的,我在黑油門這邊兒,且她是長輩,我又如何管得著她?”
茯苓當即道:“其實張嬤嬤也是覺得姑娘管不著。只她那親戚求到了她的跟前,脫不開顏面罷了。”
自打賈珃救了忠順王妃後,張嬤嬤一改之前面上恭敬內心不以為然的態度,對賈珃真正服氣起來。這次讓茯苓順便著帶話,顯然也是不想因為這事兒特意打擾賈珃一回,只順口問問,給親戚個交待而已。
賈珃沒料到那張婆子居然還不死心,竟是還打算著京中的“事務”,叮囑圖堇道:“你們府上千萬別用那張婆子的人。那人做著牙婆的行當,在我們府裡卻不明說自己做什麼的,只說是要進府做事的婆子,還被二太太選中了。可見她說話不實在,身體不好,心思瞧著也不太正,最好遠離。”
圖堇不管自己的提議會不會被珃姐兒採納,可對他來說,珃姐兒的好意提醒他是必然會聽的。莫說他了,便是他的父王母妃,也都會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