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蠱王也被遣了出去,儘量吞噬他那混亂不堪的夢魘。
賈珃靜立一旁,凝神操縱蠱蟲進行排毒和治療。在旁人看來,她好似神色凝重地在旁看著,實際上她的全副心神都凝聚在了蠱蟲上面,因此不說也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似幾個呼吸的功夫,又好似幾個春秋那般長。終於,床上的人掙扎輕了一些,長長地滿滿地撥出一口濁氣後,忽而癱軟,徹底軟在了床上。
旁邊有病著的侍衛放聲痛哭。周嬤嬤想到了病床上的靳列,也淚流滿面。
靳剴悲痛地打算讓人把屍體抬出去,卻被身邊的人抬手製止。
“且慢。”賈珃平緩著氣息說道:“他只是暈過去了,你們好好照顧他便是。莫要隨意挪動他,免得病情加重。”
“暈過去?病情?”靳剴愕然:“沒死呢?”怔愣過後歡喜不已,於是招呼著健康的家丁過來幫忙照顧,又吩咐等他醒來後給他吃上藥。
賈珃卻依舊心情沉重。這樣的境況看來,他好似脫離了危險。但這是暫時的,若那蠱師還要下手的話,他若再次中招,勢必比現在更為危險。
出來後,她問靳剴要了生病這些人平日裡當值的輪值時刻單子,讓府中管事現列出來的。
當管事去做這份單子的時候,靳剴在旁不住興奮道:“珃姑娘果然厲害。先前父王說要請你過來時,我還不太樂意,只當你是個小女娃娃沒甚本事,那些所謂福緣也不過是信口開河罷了。如今一看,真真兒厲害至極。”
賈珃便道:“不過是碰巧運氣好罷了。他正巧好的時候我在。”
陸海在旁躬身揖禮:“珃姑娘大可不必如此過謙。他們的境況,我們日日看著,心中有數。在您來之前,斷沒有人這般好轉起來。您當真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賈珃略謙虛了幾句,待到管事將單子拿過來,便細細看著。
這些人當值的時間不同,地方不同。為何被蠱蟲所傷的偏是他們?其中一定牽扯到某些的關聯,只是她現在還不知曉罷了。
周嬤嬤自告奮勇留下來照顧賈珃。這個府邸裡大都是男人,一個小姑娘留這兒,總得有可心人伺候著。
原本靳戈屬意的是另外一個丫鬟來照顧珃姑娘,周嬤嬤聽聞後也沒甚大的表示,覺得那般即可。如今看到了珃姑娘當真是有些真福緣在身上的,周嬤嬤這才信服起來,主動要求來照顧她。
賈珃對此無可無不可,人既來了,就在旁跟著便是。不過周嬤嬤在府中已久,有些事兒倒是可以向她略作打聽。於是賈珃指著列出的單子問她:“你看這些人輪值的各個地方和時間,可有甚奇特的地方嗎?我初來乍到,不知道他們平時怎樣行事的。但覺得既是出了這檔子事兒,總有些蹊蹺。為甚這種病症會被他們給沾上不是旁人?弄明白些才好。”
周嬤嬤對他們平時做事兒的時間和職責都有個大概的瞭解。可珃姑娘問了,她便再仔細瞧了瞧。細思過後,覺得有些地方說不上來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