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不過當時看二房的笑話而已,笑話看夠了就罷,哪裡還記得當時牽扯的是何物什?苦想回憶不出,便要遣了人去問。
賈珃趕忙攔住她:“何苦來哉?我不過隨口問問。倘若知道便罷,不知道就權當沒聽過這一遭就是。何苦讓人去問。”
邢夫人道:“這等好事,不知道細則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於是喊來王善保家的去榮國府打探。
沒多久王善保家的回來了,卻不提寶玉被打的那一遭的細節,卻說起了旁的:“聽聞梨香院那邊鬧起來了!”
梨香院是薛家人的居所。大家夥兒倒是沒料到賈寶玉那邊已經漸漸安寧下來還沒甚事情,薛家的人反而鬧將起來。不由奇道:“他們又是怎的了?”
迎春忽而抬手:“讓我猜猜。莫不是薛家姑娘心疼寶二爺,所以在那邊鬧起來,翻箱倒櫃找藥膏了?”
“那怎麼可能。”王善保家的道:“是寶姑娘和薛大爺吵起來的,薛姨媽也在旁邊鬧著。”
賈珃便知曉了:“定然是寶二爺那東西,被認作是薛大爺透的信兒給忠順王府那邊,引出了寶二爺被打的事情。因此薛姨媽和寶姑娘就都在鬧薛大爺。”
王善保家的驚訝道:“五姑娘真真兒是聰慧過人,怎的想到這一處的?那邊情況確實和姑娘說的八九不離十!”
邢夫人十分自得:“我的孩兒,自然比旁人要更厲害。”
迎春與有榮焉。
邢夫人就問賈珃:“你覺得這事兒是薛家大爺做的嗎?”
賈珃道:“這我可猜不出了。”
事實上她十分確定這事兒不是薛蟠透訊息過去的。他如果能有那個本事牽上忠順王府的線,那他可真就厲害了。要知道他常年跟著賈府的一些不成器子孫混跡在三教九流之所,名聲臭的很。像是忠順王府這樣愛惜名聲的高門大戶,是不屑於和薛蟠扯上任何關係的,哪怕一丁點兒都不行。
但這話賈珃不能說。不然又要被追問為何那般篤定、是否認識忠順王府的人了,牽扯太多,倒不如隨口一句推脫過去。
邢夫人她們也覺得賈珃不可能知道那些,問過後就作罷,沒有細究。
不過二房那邊鬧出了亂子,以及梨香院的不太平使得邢夫人十分歡喜。即便依然不知道賈寶玉被打時候牽扯到的是什麼東西,她也不在意了。
第二天姐妹們相聚的時候,賈珃倒是從惜春口中得知了是個什麼琪官的東西。
琪官這人,賈珃自然沒聽說過。據說是個戲子,而這種登不得檯面的人,忠順王府的幾位是不會介紹給她的,自然不知曉。於是便不再多問。
賈珃本想著這次賈寶玉被打,林黛玉一定心疼得很。畢竟往年的時候賈寶玉和薛寶釵親近些,林黛玉還略有些吃味兒。這次她擔心林黛玉的反應,便一直留意著林黛玉舉動。
這般凝視的次數多了,林黛玉湊著姐妹們不注意的時候,拉著她問:“你總盯著我瞧什麼?難道我臉上開了花兒,美得很?”說著還故意眨眨眼,雙手捧著做出給花朵的樣子來。
賈珃拍了下她的手,笑道:“我這不是看你什麼時候忍不住去看寶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