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還好端端的人,說沒忽然就沒了?黃木被嚇到,忙讓人去叫秦可卿過來,他則帶著五姑娘匆匆往那邊走。
偏僻院落放置雜物柴草的破屋,屋門大敞。裡頭一個人渾身髒亂,頭髮和衣裳粘著暗紅的乾涸血跡,直挺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走近了看,她尚在豆蔻年華,容貌姣好。原本漂亮的杏眼此刻直勾勾圓睜著,帶著憤恨與不甘,望著髒汙的天花板。
賈珃蹲下身,給她拉好死前掙扎時扯開的衣襟,蓋好露出的白皙面板。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有一個丫鬟兩個婆子守在此處,其中一個婆子便是方才跑出去叫人通知這事兒的。
這婆子跑著跟了賈珃和黃木折返,猶還在氣喘吁吁,說話時上氣不接下氣:“她、她今兒中午的時候叫得挺響,我們剛、剛開始沒敢開門。等開了門後才發、發現死了。”
另一個婆子低著頭說:“應該是自殺。擱在房裡的那個壞的秤砣不見了,八成被這賤蹄子吞了下去。”
賈珃猛地回頭,目光冷厲如九天冰霜。
黃木朝那婆子踹了腳:“怎麼說話的?死者為大,別動不動就說什麼賤不賤的。”
婆子訥訥應著。
賈珃遣了蟲兒悄悄去探,果真見裡面有個秤砣。讓藥蠱王瞧了瞧,並未中毒,身上也沒有任何的藥物痕跡。
……不對。
她既是身上那麼多的傷,為何藥蠱王從她身上沒有找到任何的藥物痕跡?
賈珃翻開祥珠的衣裳細細檢視,多看一刻臉色便更黑了幾分。
那樣多大大小小的傷痕,竟然沒有治療過!棍傷,鞭傷,處處見血,每一道血痕結疤的下面,都鼓鼓的滿是膿腫,顯然是發炎了!而且有些傷疤根本沒能完全癒合,痂皮的表層裂開許多口子,在往外滲出紅的黃的各種液體。
“她沒藥嗎?”賈珃側頭去問那小丫鬟。
倆婆子爭著要回答。
賈珃卻只盯著小丫鬟繼續問她。
小丫鬟顯然被屍體嚇到了,抖著說:“有藥的。沒、沒給上。”
“為什麼不給上藥?”
小丫鬟膽怯地縮著脖子去睃倆婆子。
賈珃緩緩起身,垂眸淡笑:“真是養得甚好的狗奴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