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的氣氛壓得人心頭發堵。
索卡斯幾預開口,喉結滾了滾,只啞聲問:“這麼多年,你一直和我不親近,是不是在怪我?”
“他說得對,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很抱歉。”
陸辭言愣了瞬,面上片刻空白,他搖搖頭:”不怪,如果不是你,我早死在實驗室裡了,沒有今天這樣的機會。”
他頓了頓:“我應該謝謝你。”
“……”
索卡斯並沒有回話,甚至不敢開口應承下這句輕飄飄,但實際上沉重到讓人瀕臨崩潰的謝謝。
索卡斯應該承認,自己選擇利用陸辭言的血液用於實驗時,並不是沒有半點兒私心。
江凜說得對,如果當初的他能夠再強大一些,能夠再堅定、更有勇氣一些,現在的陸辭言或許會有所不同,至少不是現在這般……
良久,久到陸辭言快要在這次沉默中熟睡,他才吶吶道:“你究竟要做什麼呢?”
陸辭言閉上眼簾,長睫扇了幾下,又睜開:“老師,神諭的實驗資料在終端共享,我知道你有這個許可權。”
索卡斯因為這個稱呼陷入久久沉默,胸腔中鼓動的心跳在減緩,直到墜落深淵。
他動了動肩膀,骨骼咔嚓咔嚓地響,他聽到自己的聲音。
“好。”
再次睜眼時,身側已經冰涼,頭頂溫暖的白光並不刺眼,屋內除了自己外,已經沒有其他人的氣息。
走出門外,天地籠罩在一片黑暗中,遠處稀稀落落幾點慘淡的路燈,要死不活地發著光。
他的肩膀被拍了拍。
止戈靠在牆邊,傻裡傻氣地沖他笑,見他從陸辭言房間裡出來,並沒有開口詢問,也沒有再次露出那種揶揄的眼神。
笑得很平和,總之不像那個傻裡傻氣又自大的止戈。
“餓了嗎?”
他遞過來一塊壓縮餅幹和一瓶水。
“實驗的結果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
止戈語重心長地安慰道,手想要拍拍他的背,不知為何又收回去,搭在欄杆上。
江凜詫異地看著他的手硬生生拐了個彎,之後神色自以為自然地望著樓下空蕩蕩的訓練場。
江凜:“……”
他實在受不了這種沉默,和這股子莫名詭異的氛圍。
“你想說什麼就說,不覺得我們倆個站在這裡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