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凜摸不著頭腦,自己都不認識這個諾茵索卡斯,也沒招惹過他,長什麼記性?
諾茵索卡斯看出江凜的迷茫,站起身,筆蓋敲擊這記錄本後的墊板,啪嗒啪嗒地響。
他目光不善,居高臨下地盯著江凜,清澈海藍的眸子中閃爍著銳利如刀的鋒芒。
“捉摸不透的事情就慢慢想吧,但是……”他停下敲擊,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語氣慢慢,似笑非笑道:“離陸辭言遠一點,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
江凜抿緊唇,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
即使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這麼做。
諾茵索卡斯冷冷撇了他一眼,走出房門。
轉身走進隔壁房間。
諾大的病房中只擺著一張狹窄的病床,厚重白色窗簾將病床與外層隔開,只看得到簾後模糊的剪影。
諾茵索卡斯放輕腳步,緩緩繞過簾子,走到病床前。
床上躺著個身形單薄的少年。
慘白的面龐毫無血色,似乎比身下的白色床單還要蒼白幾分,連薄唇也不帶血色,眉頭不安地輕皺著,似乎在夢中也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綢緞般黑發柔順地散在腦後。
極白極黑的沖擊下,易碎又讓人忍不住升起內心暴戾的摧殘欲。
諾茵索卡斯走上前,將輸液管上滾輪往前調了調。
病床上的人緊皺的眉頭被撫平些許。
諾茵索卡斯小心地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著手中的病例眸光暗了暗。
咚咚咚……
刻意壓低的敲門聲傳來。
他開啟門,門外是方薔。
“陸辭言醒了嗎?”
諾茵索卡斯關上門,對方薔也沒有幾分和善的語氣,“沒。”
“哦……”方薔悻悻地嘆了口氣,悄悄觀察他的神色,兩人僵直許久,她才下定決心開口,“對不起索卡斯先生,這次行動是我領導失誤!很抱歉。”
“呵……”他冷冷笑,溫和開口,“我只是個醫生,要懺悔也不需要找我。”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終於,諾茵索卡斯擺擺手,“你走吧,他醒了你再來。”
方薔如臨大赦,忙不疊地說謝謝,轉身跑進止戈的病房。
病房裡止戈正坐在床沿,左臂的紗布潔淨如新,仔細聞還能問到藥水刺鼻的苦味。
方薔也氣餒,一去四個人,回來除了自己沒一個好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