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凜淡淡開口,刺耳的電流聲從耳麥中炸開,尖銳地刺破耳膜,幾個研究員連忙把耳麥摘下來,在摘下耳麥的瞬間,看到江凜嘴唇動了幾下,卻是什麼也沒聽到。
等耳道的刺痛徹底消失後,研究員心有餘悸地重新戴上耳麥。
實驗按部就班地進行,然而詭異的是無論實驗室內汙染濃度加到任何值,江凜沒有任何變化,冷淡的眉眼厭厭地失神,敲擊側頰的手停下,半垂落的眼睫蓋住眼底的情緒。
崔嵬抿緊唇,不自覺握起拳頭。
螢幕上汙染的釋放濃度已經逐漸瀕臨實驗室可容納的最高值,所有人提心吊膽地死死盯著江凜。
忽然……
他垂下的眼睫顫動了一下。
在巨幅玻璃下,神諭忽然操縱面前投影放大,聚焦在江凜臉上。
這張臉給人的沖擊力無疑是驚心動魄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對著江凜這張臉,能說出半個不好的字。
即使在這樣高畫質懟臉的鏡頭下,他依舊精緻得無可挑剔。
只是——
太木了,太空虛了,一種難以預料的悲憫由他暗淡的眉眼向外傾瀉。
然而受汙染程度依舊是0。
幾個研究員小聲地議論。
崔嵬心底默默著急,那幾個研究員內心在想什麼他一清二楚,看江凜這氣定神閑的模樣,在震驚僥幸之餘,更多的是恐懼。
一個上位者,自詡高貴聖潔的神的子民,對於被他們放逐的罪人身上所展現的足以顛覆一些的實力感到恐懼。
任何一個享受權勢地位的人都不會容忍挑釁自己權威,危害自己地位的人存在。
他是異類。
不是英雄。
就像陸辭言。
就像陸珉。
固執地做著一個英雄,拯救世界,拯救千千萬萬的放逐者的美夢。
到頭來發現自己不過活在上位者編織的謊言中。
恍惚的瞬間,在汙染釋放濃度達到實驗室的最高值時,崔嵬看到江凜忽然撩起眼皮往前方看了一眼,黝黑的瞳孔緩緩轉動,像是看著誰緩緩走到他面前。
他唇動了動,輕聲說:“你來了。”
“名字只是個代號而已,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