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什麼都沒報,我不太感興趣。”在遇見你之前的我就是這樣一個無趣的人,我的世界一切都是灰色的,十幾年的人生沒有什麼任何值得紀唸的事。
“不過,”路予南的話拐了一個彎,他看著他的眼睛,眼含笑意,“如果是和你一起的話,或許會很有意思。”
我的世界在遇見你之後才開始有了自己的色彩,我的喜怒哀樂都與你有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幀畫面都值得我紀念。
他的情話總是突如其來,從來不打招呼,卻又總是自然而然,讓他耳根泛紅。
這是牧之詩一輩子都無法脫敏的過敏反應,而路予南是他的特異性過敏原。
他們還是一起報了長跑比賽,雖然說一個班要三個男生參與,不過每天下午在操場上只能看到他倆一起訓練。小情侶恩恩愛愛,剩下的那個選手在後面就顯得格外悽涼。
“路哥,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牧之詩朝後面指了指,示意他看後面默默跑著的他們班體委——就是那個被迫吃狗糧的另一位選手,“他看著一個人挺尷尬的。”
“你覺得他和我們一起跑不尷尬嗎?”路予南不答反問。
“呃,好像更尷尬了。”牧之詩光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就覺得腳趾可以摳出一層別墅。
操場上今天人很多,大部分是聽到風聲來看他倆訓練的小姑娘。有些是來單純看帥哥跑步的,有些是來磕cp的。她們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牧之詩從她們旁邊跑過時,偶爾還能聽到“予詩”的字眼。
此時已是日暮時分,但操場上的黃昏並不讓人覺得傷感。天空像是藝術家不小心被打翻的調色盤,不同飽和度的暖色錯亂地交織在一起,從西邊殘餘的太陽向遠處無限蔓延,漸漸與暗色的夜幕接壤,初春的晚風輕踩著雲朵,和少年的衣角玩著幼稚的捉迷藏。
不知道是誰在廣播站點了一首慢節奏的英文歌,恰好在這個時候響起。劇烈運動後的兩個少年並肩慢慢地走著,牧之詩跟著歌的調子小聲哼唱著。路予南靜靜看著他,心底忽然有一種沖動——用相機把這一幕記錄下來,夾進牧之詩送給他的那本相簿。可他卻苦於沒有相機,只能努力用他的記憶把這一幕永遠留在腦海裡。
靜謐溫柔的黃昏緩緩駛入黑夜,月光交接暮光,星星無聲卻又永恆守候著夜的孤寂。
“路哥,”牧之詩冷不丁地側過頭看著路予南,路予南與他目光相接,路燈昏暗的光遠不及牧之詩眼裡的星光閃亮,“你像月亮,清冷又溫柔。”生於孤寂的夜,卻有著最溫柔的光。
讓他沒有辦法不沉溺於只對他溫柔的月色饋贈。
“那你就是太陽。”路予南看著他的滿眼星光回答,他琥珀色的瞳孔映著天邊那輪圓月,卻比月光溫柔百倍,“月亮的光由太陽賦予,我的光由你賦予。”
是你帶我領略風花雪月的浪漫,讓我一個情感匱乏的無趣之人愛上了比風花雪月更加浪漫的你。風花雪月帶來的喜悅轉瞬即逝,而你帶來的愉悅卻永恆不變。我明知風花雪月不可私有,卻妄想私有比風花雪月更美好的你。
我是褻瀆太陽的罪犯,而你是這世間我唯一的奢望。我以我最虔誠的姿態去祈求你一點點的光,你卻不顧一切奔向我,給我你所有的光與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