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平平,卻透著讓人安心的堅定。這就是他的可貴之處,從洺州起兵那日起,竇家坤就是如此的義氣,直到做了皇帝還是把所有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放在心頭。
對於權力,他從來都不是那麼在乎,若不是大家一力主張讓他稱帝,他甚至想過要和當初一起起兵的十個兄弟輪流做皇帝這麼天真的想法。
“陛下,鄴城北郊高掌櫃……”
“你放心,”竇家坤背對著他,一天月光把他的影子拖在地上,有些孤寂,有點蒼涼,但卻又如風中勁草般穩當。
“……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等著你那位傳奇妻子回來實現她賺大錢的願望。”
沒有遺憾了,戴雪笑笑,抱拳拜別,“大哥,我去了。”
我去了……竇家坤望著那消失在房簷上的身影,兩行熱淚滑落,當初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死的就剩他們兩個了。
我去了三個字怎麼聽都不吉利。
當什麼皇帝,他竇家坤從骨子裡就是個做土匪的料子,再怎麼看著斯文儒雅,愛的也還是和兄弟們一起劫富濟貧殺貪官宰狗官的日子。當這什麼見鬼的皇帝后,越來越拘束,越來越孤單,要是最後這個兄弟也去了的話,他也不想獨自孤單單的活著了。
給戴雪設的埋伏圈設在離金陵不遠的四明山,這裡山峰起伏,峰巒疊嶂,風景優美,林木茂盛,正是設伏的好地方。
周圍也的確設了埋伏,三千精兵就隱匿在這山林中,等著號令活捉那竇家坤手下的戰神戴雪。
高思遠愛惜人才,人馬調動和指揮的權力都給了石雲清,只要能生擒戴雪,高思遠什麼都答應了他。
而潘大人就更加對石雲清言聽計從了,畢竟這件事可是直接關係到自己將來的官運的,因此對石雲清那何止是言聽計從,簡直就是唯命是從,巴結諂媚之態盡顯,關懷備至問東問西的,生怕石雲清萬一遺漏了什麼捉不到老虎,空忙活一場。
潘大人安靜的待在石雲清為他單獨準備的營帳中,聽石雲清的吩咐,一步也不肯邁出營帳門口,身邊帶著的兩個僕人鞍前馬後的伺候著衣食瑣事。
其中一個僕人乃是高思遠的大公子高海軍假扮,潘佑安本不欲答應這件事,生怕石雲清知道了一生氣拂袖而去什麼也不管了。
可架不住高海軍一番甜言蜜語,明裡暗裡拿那將來的太子妃之位做餌,於是腦子一熱便答應了下來他假扮僕人混進來。
到了營帳後,他根本不敢讓高海軍出來,生怕會被人認出來,就讓他在帳內收拾雜物。可他卻還是低估了高海軍的能力。
沒想到這麼個人前高貴威嚴的人,扮起來奴僕竟然也毫不含糊,對潘佑安從說話動作到態度上都極為謙恭卑微,一點都看不出破綻來,倒把潘佑安弄得一看高海軍行禮就坐立難安的。
還是高海軍在他耳邊低聲道,“潘大人自在些,這樣容易被人看穿,將來您反正也是我的岳丈,受我這些禮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