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允到了醫院的時候,面色沉得讓人不敢看他,獨獨孟佳期視若無睹地衝他笑。
她不說話只是每一個小表情,還有那細微小動作,處處都隱約之中透著對他獨有的小依賴。
他有那麼一瞬間晃神,差點以為在他的面前是他的妹妹季允夢。
但……季殊允將視線挪開,在她身上不過停留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他就發現自己的逃避有些狼狽不堪。
濃烈的,失望的,悲涼的……
所有的情緒都攪在一起,他跟孟佳期之間何止隔了一個季允夢。
“季少,佳期她剛剛醒過來,她現在還沒緩過神,你給她幾天時間適應一下吧?”
病房裡的空氣安靜道只剩下孟佳期的笑聲,雖然很小卻讓季殊允的臉色難堪到了極致,孟庭章這才頂著壓力跟他開口。
“既然醒了,婚禮按照安排好的進行。”
孟庭章沒有反駁,他清楚這是通知不是商量。
季殊允此時臉上已經漸漸顯露出一抹不耐,他沒有開口趕人,孟庭章卻已經給自己的妻兒使了眼色帶他們離開。
孟佳期看著家人離開,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消失,她剛剛在家人面前一直在逼著自己一定要笑,現在家人走了便不再需要那樣了。
季殊允陰沉的臉上也在門關上的那一瞬間終於勾起一抹嘲諷,臉上對她的不悅盡顯無疑:“怎麼不裝了?”
他們兩個人之間,從她昏迷的那一刻開始……不對應該是從他說那句她跟孟家都欠他的一刻開始,就已經有了變化。
孟佳期在這一段迷迷糊糊的歲月中,耳邊總能不停地聽著守在床邊的人在說著許多事情。
所有人都以為季殊允在這一個月多的時間裡從未來過醫院,只有她知道,這個男人來的時候沒人發現而已,他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來醫院,在耳邊說他心裡的矛盾。
跟他相處那麼久,她直到昏迷了才能讓他毫無戒備的說出他的心意。
只是……孟佳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應他。
在那些不停在耳邊滋擾的聲音作用下,她隱約記起了四年前的一些事情,也從母親口中知道了一些真相。
孟佳期跟家人一樣,對他給她和家人帶了的那些困擾無心抱怨,又或者說她也一樣認為他們是做錯事情的人,贖罪是應該的。
混混沌沌的時候,她總在想要怎麼樣才能夠坦然面對他,孟佳期還沒想清楚,身體就不願意再等她了,今天早上的時候她醒了過來。
家人一個人不少的守著她,看到她睜開眼睛,迫不及待的讓醫生來給她做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