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赤炎悶哼一聲,卻已然直起身來,身上火焰驟盛,即使身處囹圄抬頭看著她,卻兀自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場,讓丹朱有些咬牙切齒。
“別生氣嘛,是魔尊關你進來的,又不是我。當然了,若然是我唆使的,或許你才會更難過吧?”丹朱輕笑道,眯著眼看著赤炎。
赤炎握緊了雙拳,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淡淡地說道:“住口。”
丹朱一個側飄,飛到了崖壁的另外一頭,像是沒聽到一般兀自說著:“到底還是自由的好,完全不用困在孤島上。其實你應該謝謝我,都這麼久了,只有我來看你了,不是麼?”
赤炎剛想揮拳,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怔在當場。
心口好像裂開來一般,有一種極度壓抑的感覺正吞噬著身體的每一個地方。
丹朱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良久,才止住笑意,厲聲說道:“你不好奇麼,為什麼沒有其他人來看你呢?”
“谷汜在哪裡?”赤炎怒吼道,尖銳的指甲將腳下的硬石地劃出一道斑駁的痕。如果此時放她出去,她眼中快要噴出的火都能將丹朱融化。
丹朱不怕,她知道赤炎一時半會兒出不了這個“牢籠”,便分外有恃無恐:“這裡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你當然無法欣賞逆鱗和谷汜精彩絕倫的打鬥了,甚至,連這件事都不知道,不是麼?”
赤炎瑟瑟發抖著,冰火島內不知為何雨漸漸下大了,雨水溼潤了赤炎每一寸的肌膚,卻無法澆滅她心中燃起的熊熊烈火。只覺得胸口像是被灼燒一般疼痛,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赤炎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溼漉漉的頭髮貼著臉頰,雨水順著髮絲一滴滴地滑落,赤炎卻絲毫沒有要找個地方躲雨的意思――冰火島雖然是個牢籠,卻禁錮不住她的靈魂;可這薄弱的雨水,卻好像讓她整個人陷入了冰冷。
是的,冰冷,作為元火象徵的九梟火狐,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寒冷。
赤炎強壓住心中的不安,問道:“然後呢?”
說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有一絲顫抖……其實結果很陰顯不是麼?逆鱗的力量強大至極,谷汜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赤炎忽地感到胸口有些炙熱,一個踉蹌,一口鮮紅噴湧而出……殷紅的血液墜入死水,連一絲漣漪都沒有蕩起,便被死水吞噬殆盡――如同黑暗吞噬萬物一般,除了光陰,無可匹敵。
“如果谷汜死了,我便要你陪葬。”赤炎說著,將周身僅存的最後一絲熱量幻化成火焰,瞬間將整個冰火島籠罩在光耀之中――她要看清丹朱的臉,她要記住這張美麗而又充滿了嘲笑的雙眸,她要記住這華服下的丹朱是擁有怎樣一個不可饒恕的靈魂!
丹朱心中一緊,渾身上下被赤炎看得十分不自在。本只是想來炫耀一下,卻不想赤炎實在是容易動怒,受了逆鱗一掌就算不是重傷,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心緒如此波動終歸是會影響的,這可如何是好?
適時,水鬼和火鬼環繞著出現在冰火島,對於丹朱的“造訪”他們顯得十分驚訝。
“彩凰大人……”水鬼和火鬼恭敬地招呼著,絲毫沒有發現丹朱與赤炎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
丹朱苦澀一笑:“你們來的正好,還不快去稟告魔尊,赤炎的傷勢並不太好,或許該讓人來好好看看了。”
“不用你假好心。”赤炎沙啞地擠出這幾個字,卻是用盡了身上最後的一絲力氣,只覺得頭似乎特別重,方想著要找個石壁靠一靠,手腳卻好像不聽使喚起來。只覺得意識似乎在模糊,便暈眩著向後倒去。
聽不到任何墜地的聲音,只是好像驚起了一地塵埃。
赤炎動不了,卻又有感覺。胸口的那種刺痛感,是那麼真實,這或許是赤炎第一次受到重傷,鮮血從嘴角緩緩地溢位,卻已然說不出話來。
鮮血的味道,甜甜的,鹹鹹的。
原來痛到最深處的時候,是連叫也叫不出來的,滿腦子竟都是谷汜的,連自己都覺得驚訝起來。
水鬼和火鬼都驚呆了,趕忙衝了下去!卻聽得“咚咚”的兩聲,相繼撞在了看不見的氣牆上。兩鬼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
方才給火狐大人仙靈丹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多了一層進不去的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