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縱然愧疚,縱然覺得自己卑鄙齷蹉,可是真的再來一次的話,她卻還是會毫不猶豫的依舊這麼做。人都是自私的,她做不到那樣聖潔。所以,她只能為了保全自己保全自己的家人,去算計別人。
高處不勝寒,大約也就是這個意思了。形勢所迫,身在那個位置,你縱然不願意,卻也沒有辦法。
正出著神,拴兒卻是忽然不安的開了口:“娘,你說爹能醒嗎?”
陶君蘭一怔,隨後斷然點頭:“自然是一定能醒的。”
“那些人好可怕。”拴兒嘟著嘴嘀咕;“他們一定不喜歡我。”
陶君蘭聽了這話,心裡登時軟成了一灘春水,然後安慰道:“他們不喜歡也沒用。以後拴兒大了,他們都得看你臉色過日子呢。到時候,你不喜歡他們,他們更害怕。”
“讓七皇叔打他們。”拴兒悻悻的言道。末了又有些失落:“七皇叔為什麼不敢當皇帝?是怕我們嗎?”
這話陶君蘭不知道怎麼回答,最終只是摸著拴兒的頭頂道:“這個拴兒自己去想吧,想明白了再告訴娘好不好?這個娘也不知道呢。”
拴兒聽說陶君蘭也不知道,倒是也沒再追問,反而懂事的點點頭:“好,我自己想。”
拴兒撲進陶君蘭的懷裡,軟軟道:“娘放心,爹說不定明天就醒來了。”
陶君蘭摟住拴兒,又小心翼翼調整一下他的姿勢,免得壓到了肚子。聽著拴兒這樣安慰她,她只覺得一顆心都要化了,軟軟的全是柔情和溫馨。
有拴兒這麼一個聽話懂事的兒子,真是比什麼都強。哪怕是讓她用皇后之位去換,她也毫不猶豫的。
至於拴兒說的明日李鄴就醒,陶君蘭笑著點頭:“嗯,一會兒回去之後,拴兒就跟爹去說說今日的情況,讓他早點醒罷。”
拴兒鄭重的點了點頭。
回了端本宮後,陶君蘭第一件事情就是趕緊將詔書收好了。
待到脫了衣裳拆了頭上的釵環,拴兒卻是已經趴在李鄴身邊睡著了。拴兒靠在李鄴的肩窩裡,睡得很香甜。
陶君蘭笑著看向春卉,春卉便是壓低聲音道:“可能是今兒起早了,這會子屋裡又暖和,所以拴兒就困了。”
陶君蘭點點頭:“不妨事兒,就讓他在這裡睡好了。”一面說著,她一面上前去給他們父子兩個掖了掖被子。
還別說,拴兒其實長得還蠻像李鄴的。尤其是兩人這麼都閉著眼的時候,眉宇之間更是相似得很。只是拴兒如今還小,看不出別的什麼氣質,也就不如李鄴那般溫和儒雅,給人一種君子如玉之感。
不過,拴兒這個性格也不會是這種才對。陶君蘭想著拴兒的脾性,總覺得拴兒以後只怕是個主意大的,而且性子不會溫和到哪裡去。
安置好了父子兩,陶君蘭便是先去外頭了。早飯吃得太早,如今她都又有點兒餓了。而且,她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安排:二月二這日縱然不用舉行登基大典了,可是卻還是個重要的日子。所以還是一樣要重視謹慎的。
外頭她不管,單單說後宮裡的事兒也夠她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