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出來這麼久,不會想了,會隨著時間消逝淡忘。然而,他哥只是一句話,就讓所有的記憶如開閘的洪水,奔騰而來,一瞬間將他淹沒,再也爬不起來。
這些年,看不見她的這些年,他都在拼命想她,發了瘋地想她。他根本做不到真正放她去走自己的路,做不到看見她的興趣愛好變成別的什麼東西,哪怕是書是電影是爆米花或者冰激淩都不行,她的興趣愛好那一欄,只能填“許沉”兩個字。
當年,他想丟開的,不是希望她去走更好的路,是他受不了他哥看他的眼神,那種失望透頂的眼神,那種給許家丟臉丟盡的眼神。
他愛上一個比自己小十歲的侄女。他自己都沒有辦法接受。
他是一個懦夫,打著為她好的幌子,匆匆忙忙再次逃跑了。
……
許沉去了新加坡,這一次,他決定了,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張姣還記不記得他,對他是憤怒還是厭惡或者想殺死他,他都不會離開了。
哪怕所有人指責他。
他要留在張姣身邊,陪她從18歲開始,從頭走一遍,走過她的19歲,20歲,21歲……一直到他死去。
人類壽命研究表明,男人總是比女人早死,他又比她大那麼多,以後肯定比她死得早。
他會一直陪她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天,再也不逃了,再也不當懦夫了。
……
張姣18歲的生日,國內外生意場上的人都來了。
比張姣以往的生日宴辦得更大、更奢華、更隆重。
張姣隨著她父母遊走在各色人之間,有點緊張,但很快適應,變得遊刃有餘。
許沉站在陽臺欄杆前,望著那樣的張姣,忽然覺得她有些變了,變得不一樣了。
至於哪兒不一樣,他一時說不清。
張姣看見他,露出大大的笑容,燦爛的朝他笑著叫了一聲“小叔”,走了過來。
不一樣了。
盡管她笑得一如既往的燦爛,盡管她的眼眸裡是亮閃閃的光,就是不一樣了。許沉能感受到,她變了。
是太久沒見了吧,是他不聲不吭將她丟下去了俄羅斯,是他這些年從來沒有主動聯系她,所以她變了。
張姣走過來,站在他身邊,笑盈盈看他,她問他,俄羅斯好玩嗎?
許沉說還行。
張姣說,什麼時候帶我去俄羅斯玩呀。
許沉說,隨時。
總之他很閑,許家的事由他哥扛著,他從不操心。總之他欠張姣很多,是他對不起她,她想做什麼,想幹什麼,想要什麼,他都會滿足她,彌補這些年的虧欠。
張姣笑起來,眉眼燦爛,那就等我放假哦,你帶我去俄羅斯玩!
許沉點頭,說好。
他們沒說幾句話,張姣的父親過來了,一臉慈愛地和他聊天,像長輩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