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範明勝的笑容頓住。
客廳裡的人都看著他,儼然將他當成了真正的小偷。
範明勝有冤說不出——他是真沒偷啊。但這群人,不相信他。
“我……”
“你什麼你。”
悅淩淩打斷他。
“我們對你可好了吧?吃的喝的都沒少你,你吃的藥還是人家平月給的呢,你把人家手機藏哪裡了,快交出來。”
他們堅定地認定是他偷了平月的手機和平板。
範明勝巡視那一張張的臉,就是自己長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
他尷尬笑:“走的時候告訴你。”
“還怕我們不讓你走啊?”
悅淩淩撇嘴。
“我還巴不得你現在就走呢。”
盡管全屋空氣淨化,但她每天下樓看見客廳滿是血,還是很瘮人的。
範明勝不知道該怎麼說,轉動眼珠往別處看。他看見站在二樓欄杆前的平月,潔白的燈光從她的臉前灑下去,將那雙眼睛照得瑩瑩剔透,美麗至極。
範明勝心生癢意之際又覺得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想不起來。這並不重要,他看每一個漂亮女人都覺得眼熟,他把她們當作自己上輩子的情人。
幾道目光虎視眈眈落到他身上,範明勝不敢再看,慌忙移開視線。二樓另一端的欄杆前還站著一個人,錢曉文端著飯盒,也在看他。
範明勝對她感激地笑了笑。他這條腿——應該是這條命,全靠她救回來的。沒有她,他大概會死在這裡。
於是,他笑得更燦爛了,極盡全力彰顯自己對她的感謝和激動。
錢曉文盯著他那張快要笑爛的臉,那燦爛的笑就像刀,紮得她肚子疼。他咧著嘴,吐著惡心的大黃牙嘲諷她的無能為力。
飯盒在手裡變了形。
錢曉文掉轉身回房,她怕再遲一步,自己會控制不住沖下去和他拼命。
不能那樣沖動,拼贏了,她也輸了。
房間裡的屍體在冷光燈下幽幽發光。
錢曉文停在屍體前,擔架上的屍體脖子往上面目全非,四肢軀體因為長期注射藥劑而發了脹,渾身青白。
鼻腔裡是藥水與消毒水的味,凜冽地佔據腦海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