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去蜀山……原本謝雲書是想著把望舒劍請柷敔毀了,現在看來倒是剛巧可以登門碰碰運氣,瞧一瞧有沒有什麼封印的方法。
但在臨走之前,謝雲書終究有些話,得跟其餘三人說清楚。收起道臻的守劍文佩之後,謝雲書走到柳夢璃三人旁,語帶歉意地說道:“抱歉,又得讓幾位等幾天啦。”
“沒關係,反正已經等過一次了,不差這一次。”
之前在壽陽時,謝雲書就半道離開過,韓菱紗似乎也不怎麼意外,像謝雲書這種世人眼中的“劍仙”,經常會神出鬼沒。
雲天河的思考就更純粹的多:“是啊,看你們切磋那麼厲害,我和菱紗也要努力練功變強。”
“嗯,就像呆子野人說得一樣。你去就去吧,難道我們還能餓著?”
韓菱紗接著說道:“再說了,我看那位瓊華的劍仙也不是什麼壞人,雖然看著冷冰冰的,實際上不也挺好說話的嗎?”
謝雲書往那邊和道臻攀談的慕容紫英瞧去,似笑非笑道:“好說話……我建議菱紗你賄賂他一下,說不準會有奇效。”
“真的?”
“誰知道。對了,不是聽說有曲子聽麼,聽完我就走人。”
一夜變故,令人應接不暇。一見謝雲書談吐若定,心事重重的柳夢璃,欲言又止終未發聲。
反倒是琴姬剛祭拜完秦逸,又見了年少時思慕多年的劍仙論劍,她不禁想到賭氣離家求仙問道,連累夫君病死緣慳一面,觸景生情之下,這一曲《仙劍問情》更顯纏綿悱惻。
不過,謝雲書想的最多的,卻也僅是回味了一遍上輩子的曲子。要像雲天河他們一樣,就著琴姬與秦逸的愛情,抒發出“生離死別不易”的感嘆,他還是做不到的。
尤其慕容紫英找上了雲天河,意味著瓊華派必已留意到望舒,接下來的旅程,該再無此前順遂。傷春悲秋一時還好,但對少年少女們來說,無疑顯得過於暮氣低沉了一些。
“生盡歡、死無憾,珍惜與重要之人的時光是不錯。但,前人可為鑑,不可類比己身。一切自今日始,一曲《越今朝》,諸君共勉。”
分別在即,謝雲書也不想因為琴姬的事,讓大家都沉浸在傷懷的情緒中,於是說完取出剛用不久洞簫,默默吹奏了一曲《越今朝》。
曲吹落拓之調,卻有云遊豪氣,無須任何人聲以情相配,明喻萬事始於足下,自今朝起,縱經萬千磨礪,猶須不畏凌越艱險。
滄桑不墜心志,自當迎難而上。這一曲只是閉目靜靜聽著,便足以直擊心靈,彷彿鼓動著人心壯懷,令人逐漸從傷感中脫離出來。
應該,此行再回來之後,就不能做正事的同時,閒遊山水了……
良久之後,一曲罷了。謝雲書倏忽回身一轉洞簫,人已上了純陽妙道葫,向著眾人拱手一禮道:“幾位,山高水闊,江湖路遠,暫且別過。”
“啊……小云書搞什麼嘛,離開幾天還這麼正式?”
頃刻間,純陽妙道葫已化流光入青冥,直往巴蜀地界而去。留在現場的韓菱紗只抱怨一聲,身受洞簫之樂鼓舞,已不像之前一樣痛心傷感於琴姬與秦逸的有緣無分。
而道臻既已答應謝雲書的請求,卻是無論如何都是會守約:“方才聽他一曲,我已知曉師弟心懷磊落,絕非魔道中人。幾位不必擔心,江真人定會讓他如期歸來。”
慕容紫英亦生出相惜之情來,道:“嗯,能練出那樣的劍,斷不會是邪祟一流。此曲抒懷喻志,合是我輩該有之志氣。”
“是麼?”
一看慕容紫英和道臻兩冰塊臉都這麼講,韓菱紗不禁開始懷疑。
“不過相互切磋了一下,你們三人交情就變這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