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就該滾回去養老。義父,好走。”
到頭臨了一刻,謝雲書還是違心地叫了一聲義父,不知是在譏諷警告,又或者擺脫威脅的輕鬆告別:“不過,如果你敢再對瑕下手,我也不介意再送你回去一次。”
“瑕……”
此時此刻,眾所矚目的景象中,赫見到夏侯府半山處,黑雲陡然被太極圖案分隔,緊接著一道昊白光束衝開陰霾,露出兩人一墨一藍兩人蹤影。
下一刻,只聽魔翳喉口氣音嘶鳴,聞言彷彿確證了內心所想,而後便仰面而倒,直挺挺地裹挾著一團黑霧,栽倒在了殘垣滿目的亂石堆中,兀然失去了全部的生息。
與此同時,身處祭都王殿的魔翳正體,陡然用力一捂胸口,顯然此回受創不淺,卻又不得不接受被逼回魔界的這一事實:“他知道瑕也是受我縛魂的一員……難怪對我佈置瞭如指掌。難道人界當真有能精算未來之事物?”
“大長老?”
這一邊人間宿體出了狀況,很快魔界魔翳就已施法傳訊給龍溟。不過等龍溟越行而回,眼中所見,已只有痛苦屈膝的魔翳,再無疚業身影。
龍溟見狀當即目露凝光,肅然不已問道:“你的縛魂術被破,那疚業?”
“疚業落單在夏侯世家,八成已難迴歸魔界。”
魔翳深吸一口氣,勉強撫平了傷患疼痛,道:“我那義子下手極為果斷利落,絕不會留下後患。此番害夜叉損失兩名強悍魔將,實乃微臣之過。”
“執宿疚業亡命,非大長老一人之責。任誰也料想不到,蜀山不僅藏有三神器,甚至還有三皇一體那等人造神物。低估蜀山,孤當與大長老共同擔責。”
“執宿疚業斃命,於我夜叉而言,不啻雪山加霜。”
相比起族人損失,魔翳更看重夜叉將來:“夜叉已然落入被動,非得陛下時常露面,方能震懾七國蠢動之心。”
“孤,明白。”
當時伐天意外死於鯤之神劍,就已意味著一切大勢已去。龍溟要麼選擇組織八國聯盟攻入人間,要麼就只能等待女媧後人覺醒修補水脈。
眼下夜叉國又損失了兩員魔將,君臣二人其實心知肚明,暫且只能蟄伏几年,等情況穩定了再謀其他對策——就算想要策反姜承,那也需時間動搖他之心智。
而對於謝雲書的行為,魔翳心中亦有看法,沉聲說道:“雖然謝雲書威脅微臣,不能以縛魂術針對瑕。但微臣懷疑,他已駕馭了夜叉王族魔氣。往後縱使微臣尚能在人間縛魂,亦容易被他覷出端倪。”
“駕馭魔氣,事態竟發展到如此地步?”
魔翳認真思量道:“斷然無錯。他的元神先天一炁劍,能在魔元與仙靈之中,自如切換。真氣一轉魔氛,縱使是與微臣相比,也未見分毫遜色。”
絕不認為魔翳只是玩笑之言,龍溟思忖少頃回覆:“大長老雖非龍氏直系,在夜叉亦屬王脈。謝雲書若真修行了魔氣……蜀山怎會容許他如此行事?”
“除非蜀山願解答迷津,否則將是無解。”
就看雙方目前的關係,而且還是涉及修行之秘,要是能從謝雲書嘴裡得到準確的解答,那才真是天方夜譚。而對於魔翳來說,不能得到謎題的答案,可比被人挫敗要難受。
一想到這裡,魔翳難得有些意冷,卻仍盡力振作:“既然一時難以進攻人間,便只能先由陛下與微臣共同合作。”
“凌波那一邊……孤會試著多探聽一些情報。至少女媧後人靈力何時成熟覺醒,尚須繼續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