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類膽敢深入魔域,不是個失去理智的瘋子,就是心懷叵測,別有所求。你,是屬於哪一種?”
厚實的刀身指向巫炤,一身血袍散發雄渾的魔力,灰色的頭髮根根如同利刺狂野,面色粗獷的赤厄陽,縱使認可了對方實力,卻還是覺得巫炤的提議有些天方夜譚:“你讓一隻魘魅來找我,就是為了闡述你不可行的妄想,消滅辟邪一族?”
“天鹿城並不像你所想一樣,依然是不可逾越的銅牆鐵壁。至少,如今的天鹿城內並沒有可稱為王的辟邪。”
“沒有王,那豈不是更加無趣……老東西一直要求我謹慎對待,想必天鹿城的王辟邪是有兩把刷子的。”
赤厄陽是個好戰的大天魔,但因晉升剛過百年,仍受到碑淵海內老資格的天魔的節制,無法盡興一展所長:“不過,如果沒有王辟邪的話,老傢伙們應該再無理由不讓我稱量稱量辟邪的斤兩。”
“若你有意,天鹿城在光明野的屏障,我會幫你解破。”
“哦?”
赤厄陽高昂著頭顱,猩紅白瞳的眸子流露出些許不信任:“我現在最奇怪的,乃是你區區一個人類,為何要對辟邪一族下手?換作任何人來,敢對我講有一個人類要對付辟邪,我都會當他是在痴人做夢!”
巫炤面不改色道:“我只想目睹,失去辟邪一族作為屏障之後,暴露在外的人魔通道,會引來多少魔族入侵人間。”
“通道……原來你是個聰明的瘋子。”
給魔族當帶路黨,赤厄陽只能認為巫炤的腦回路,實在不是常人能理解。
赤厄陽這頭大天魔,更喜歡與強者較量,其實對入侵人間的興趣不是很大。但古厝迴廊下的人魔通道,確實對魔族意味深遠。誰掌握了這條路,往後就能佔據主動權。
只不過,自從姬軒轅替天鹿城佈置下陣法,掩蓋了清濁交界的混沌氣息後,絕大多數魔族都感應不到天鹿城的位置。
而碑淵海作為光明野的近鄰,若能趁著天鹿城空虛之時,將之一舉拿下,必然是大功一樁。結合利弊說服天魔中的老一輩,自然不會再阻止赤厄陽挑釁天鹿城。
赤厄陽揉捏著黑色的下頜面板,聲調玩味道:“天鹿城……天鹿城,如此,倒是不妨一試。”
“在你決定之前,我還得提醒你一件事。”
並不覺得這次只靠赤厄陽一個,能讓天鹿城傷筋動骨,巫炤隨後補充道:“與下一代辟邪王同行之人中,有一個可是渡過三劫的仙人。”
“仙人又怎樣?”
赤厄陽不以為意道:“受到空間法則的影響,仙神無法輕鬆穿越兩界。辟邪在人界的盟友,在魔域毫無作用。”
“若那個人能自由來往人魔兩界呢?”
“來往?!”
不論是天鹿城的人魔通道,又或者一個通行兩界的仙人,都是巫炤引赤厄陽……不,應該說是碑淵海上鉤的誘餌罷了。
巫炤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按照我從夢中窺測到訊息,那個仙人應在天鹿城逗留過。”
“要是真有一個仙人,那可總算有些意思了。”
欺負妖力不成熟的辟邪,赤厄陽並不覺得多麼有趣。只有對手夠厲害,才能挑起他的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