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一個佛劍分說。”
“世上也只有一個笑玄忘機·問菩提。”
謝雲書沒有提前身“佛語”問菩提,而是“笑玄忘機”,使得本就為“一杯水”而沉思的問菩提,思緒頓時為之一改。
他問菩提,雖從記憶、功力、模樣等等,一切都與上輩子一致。但就現實來說,卻已是新生。
而緬懷過去的人,往往是有放不下的前塵舊事。
此刻與謝雲書相談一席,問菩提不禁深思,與其說是自身對“佛”存有迷惘,不如講還是對自身的質疑。一直沉溺於過去的對錯,終究是自己在乎的執念,大於別人眼中的褒貶。
“世人視之為酒,不改其為水的本質。對錯不該由外人強加,只在自身體會?”
問菩提稍一沉吟,已是心下百轉:“佛劍大和尚,是要我認清自己堅持的道路嗎?”
“不管是與不是,你都得給自己一次嶄新的嘗試。對過去的事存有疑問,總該給自己一個試錯的機會。沒有實際的比較,就無法得出正確的結論。開悟,雖然是佛門最擅長的,但實踐,往往更容易得到真知。”
謝雲書道:“滅度梵宇不代表整個佛門,更不能代表佛。而如果你還願意相信,那些你曾經信賴的人。一再否定過去的自己,又能彌補什麼?而若其他人的看法,於過去的你都無關,又與現在的你有什麼關係?”
“唔……受教。因果善惡,非由人定。證與不證,皆為菩提?”
雖然對“佛”心存芥蒂,但對佛劍分說與滅度梵宇宗佛的為人,問菩提不會有任何質疑。歸根就底要弄明白一些事,還是得從改變現狀開始。
而第二世重生一來,問菩提不再拘泥於一家之學,對儒道亦有涉獵。格物致知之理,他亦然能夠欣然領受。
驀地,問菩提展開佛語琉璃扇,只見虹光揮灑間,首度現出自身法器——一口由聖菩提樹根所化的神兵,因果無根菩提斬。
此劍呈酒紅之色,劍身中央卻見木紋延伸,而在護手出更有菩提金葉點綴。對於這口朝夕相伴的神兵,問菩提所在意的卻是它的名字。
一切諸惡,悉皆除滅。無上勝義,力斬分明。
仔仔細細端詳良久,問菩提忽而長嘆一聲,唏噓正色道:“因果無根……菩提斬本在我手,早該自斬紛擾?”
“那,可否請玄機公子,與我共同一會天劍非天?”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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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問菩提有沒有完全看開,答應考慮使用“千年一擊”,並跟謝雲書一起出門,總歸是一個良性的改變,也是上師·靜如禪樂於所見。而循著雙極非天識的來源,謝雲書與問菩提沒過多久,即已找到了無所事事的天劍非天。
嗯,這人反正不是在挑戰高手,就是走在挑戰高手的路上,一直都挺好找的。
事到如今沒被人打死,只能說手頭功夫過硬,而且還沒完全引起眾怒。但從劍謫仙上回的看法來算,大略大家再不把天劍非天的事處理掉,很快他就要被正邪一起圍爐了。
“是你?”
“是我。”
隔日再相逢,天劍非天先是淡看了謝雲書一眼,而後眸中閃過濃濃的鬥志:“數日不見,竟有如此進益。你的改變,令非天刮目相看。而你們的身上,也有令非天期待的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