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龍雙智,水火不容,各覓出手之機。而虛無與武神這對死冤家,更將彼此視為必除物件。
千秋曠立,刀劍崢嶸,深淺虛無實力深淺,獨千秋招出不餘分毫勁力外洩,竟似波瀾不驚。虛無卻首現沉容,環繞自身的濃稠魔氣,亦若悄然消失。拳掌戰刀劍,不著波瀾,瞬眼即過千招百式,居然未影響到近在咫尺的任何一人。
“無遺化斂,獨千秋,虛無可不是來與你玩弄這種把戲!”
無遺化斂,即是神級強者返璞歸真、不瀉外力集中對敵的境界。也是獨千秋刻意將力量完全歸於己身,不欲損傷旁人的表現。
然而虛無雖無刻意攻敵必救之心,卻也視凡人如草芥,如何有心陪獨千秋自斂修為?
只見虛無高舉毀滅之手,漫天星子盡皆黯淡,宛若銀河星毀,混沌歸無,餘威過處,已將西儒·一筆春秋根據點,連根拔起,平夷千里。獨千秋劍絕刀行,終無法面面俱到,唯有竭盡全力,與虛無互換傷勢,儘量遏止其破壞舉動。
饒是如此,一名人類能夠與虛無激戰至此,已足令群英為之驚歎。但人與仙神之別,便如天懸地差。縱僅是兩者交戰餘波,卻使不知多少生靈,亡如塵埃!
“夏戡玄,你文風谷既與德風古道盟約名存實亡,趟這趟渾水又何苦來哉?”
“縱有齟齬異見,終有同門之誼。”
眼看著西儒一戰陷入僵局,魔始君軒轅正待再施暗襲擊,讓儒門一兮徹底覆滅,連帶迫使月無缺亡命其中,一報昔日謝雲書的仇恨。
殊不料一劍疏朗破空,盪滌俗塵邪氛,瞬眼逼臨面門。魔始唯有凝神以對,暫止干戈,望著踏風而來的紫服文士,倍提戒心。
不過,從魔始的口中可得知,名為夏戡玄凌空虛立的文士,似與皇儒藺天刑政見有別,因此近來與德風古道來往並不密切。但能讓魔始君軒轅擺出忌憚態度,卻也足以證明夏戡玄修為,並不在皇儒藺天刑之下。而夏戡玄更是德風古道第一任主事,後因故方脫離德風古道。
果不其然,夏戡玄看似冷淡清疏,卻亦有其堅持:“合則計長,分則立短。吾又怎會不知唇亡齒寒之理,任爾搬弄是非?”
“喝,可惜了。”
一聲可惜,卻不是遺憾不能趁機剿滅正道,更是諷刺夏戡玄縱使來此,也無法改變大局。魔始一揚墨綠披風,大剌剌地含笑說道:“你既有意馳援,又怎會孤身來此?”
“這等神魔之爭,豈是尋常門人能夠參與?”
抵達現場之後,看著西儒連帶德風古道本部死傷慘重,夏戡玄眉心微微浮現一縷鬱氣,似對皇儒仍有芥蒂:“這是藺天刑之抉擇,非吾不在意同門生死。”
“不錯,藺天刑最愛妄言,人皆有決定己身自由的權利。他之仁義理念,名為克盡己責,問心無愧,卻視過程中無數犧牲於無物。縱使有快刀斬亂麻的辦法,皇儒亦缺減小犧牲的決斷。”
魔始有意挑撥道:“當初你與他決裂,不正因如此?”
“他有他的抱負,吾有吾之理念。”
“噢,若非他徇私包庇,允了我那愚笨兄長一張薄面,又豈有今日的魔始?將俠儒尹瀟深收入儒門,此刻內訌殺傷門人,又是誰的過錯?”
縱知難以語言動搖夏戡玄,魔始言辭如刀,噁心夏戡玄卻是有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