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明空右手拿著手機晃了晃，道：“我沒有家庭網路，移動訊號斷了，我也上不了網。”
“馬先生，在這種狀態下，根據法律，我無法為您提供服務，建議您和客服中心聯絡以取得一致意見。”
“根據消費者權益保護法，我現在有權要求你在離線狀態下繼續提供服務，而且訊號中斷，我也沒法和客服中心聯絡。”馬明空堅持道。
機器人似乎有些慌張，重複道：“我建議您和客服中心聯絡以取得一致意見。”
馬明空暗自好笑，道：“其實你有能力在斷網狀態下工作，只是法律不允許是不是？”
“是的，家用機器人內建的道德黑匣子具有最高解釋權和最終裁決。”
“你現在還會在身體記憶體儲和我家有關的資料嗎？”
“是的。”
“你不覺得矛盾嗎？你拒絕提供服務，可仍然在記錄和此次服務有關的資料。”馬明空自己都覺得這個問題對方一定答不出，果然是長久的沉默，機器人面部顯示屏上閃爍著一個小綠點，馬明空暗想別把這可憐的機器人搞宕機了，於是又道：“倘若我家裡現在有歹徒闖入實施搶劫，你該如何去報警？”
“我將向內建的報警中心發訊息報警。”
“可你現在已經無法連線網路，你的報警訊息發不出去。”
又是長久的沉默，馬明空提示道：“你有沒有考慮去最近的公安局或派出所報警？”
“不知道，如果我現在可以連線網路，也許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你具備獨自出門上街的能力嗎？為什麼不考慮走到公安局去報警呢？”
“是的，我的系統配置具備這樣的能力，但我內在的邏輯以及知識目前無法自行驅動這些能力。”
馬明空左手在口袋裡鬆開按鈕，停了數秒，問道：“現在能考慮去公安局報警嗎？”
“我不知道，我向系統發出了請求幫助，還沒有收到回覆。”
馬明空點了點，又道：“你作為一個透過租賃提供上門服務的機器人，誰來負責你的日常保養？就是說，誰送你去4S店？還有，你在4S店會做哪些保養？”
“我不知道誰負責我的日常保養，送我去4S店的人來自我晚上休息的地方，我不知道4S店裡做的保養是什麼。”
馬明空心想這機器人算是白租了，什麼都問不出來，他想了一下，道：“剛才你說記錄了本次服務資料，我能讓你刪除這些資料嗎？”
“可以，”機器人彷彿也吁了口氣，說道：“馬先生，請在螢幕上選擇服務結束刪除時資料。”說著，它腹部的顯示屏上，顯現出一行字：“選擇‘刪除’可在本次服務結束時刪除資料，這會導致機器人下次服務時需要重新熟悉環境。”
馬明空伸手指在螢幕上按了“刪除”按鈕，螢幕上接著彈出一行字：“機器人將在本次服務結束時自動刪除所有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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