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韜箭術了得,衛璟雖也不錯,但卻不是他的對手。
謝慈音身邊是王鈺,自然她也是輸給了王鈺,二人下場,倒是退到了一邊去。
趁著這時候,衛璟溫聲問候她道:“許久不見娘子了,娘子安好?”
謝慈音站在那處,眼睛瞧著前頭射箭的王鈺等人,淡淡回他道:“勞煩郎君記掛,一切安好。”
衛璟含笑,瞧瞧一眼場上的觀南,故意試探道:“原來那道人,竟是簡寧王府的世子爺。”
謝慈音收回目光,轉頭瞧著他,道:“我救了郎君一命,不求什麼回報,還望郎君將觀中之事忘個乾淨,此後不要再提。”
見她神色認真,又眉眼含怒,衛璟不敢再招惹,只告罪道:“是我的錯。”
很快,幾個郎君娘子又輸一籌,紛紛下了場來。
敬文宣早早便聽說了母親的打算,今日一見觀南,心中也不甚滿意。
她箭術不敵旁人,早早被罰下來,見觀南還在場上,便忍不住去瞧。
謝慈音與她對立而站,自然發現了她的小動作,心中升起絲絲苦澀又隱約覺著敬文宣十分扎眼,眼前的少女相貌,家世,才情,明明什麼都不如自己,卻又輕而易舉得了自己最想要的東西。
她別過頭去,心中自嘲道:“原來,這就是嫉妒麼?有一天,她也會嫉妒別人。”
不願再在那處站著,她朝衛璟等人福了福禮,轉身回了謝夫人身旁。
見她有些失落,謝鴻以為是因著她第一輪便輸了不高興,忙安慰她道:“你自小身子弱,能拉動弓箭已是難得;至於輸贏,不必放在心上。”
謝慈音勉強一笑,道:“我知道了。”
謝夫人方才一直注意著她,見她直愣瞧著敬文宣,面上表情又不大好看,便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見著謝慈音難過,她自己也是不好受的;可這總是要經歷的,總不能叫她謝府,明著和旁人去搶男人吧。
輕咳一聲,謝夫人說教道:“心氣兒放低些,若是總覺著自己高別人一頭,才是真的大錯特錯。”
旁人被謝夫人這話繞的雲裡霧裡,只謝慈音知道,這是母親在提點自己。
各人有各人比不上的長處,若是隻瞧得見別人的短處,而忽略了別人的長處,便是目光短淺之人;這話是從前謝夫人說給她聽的。
眼下,她只瞧得見敬文宣的短處,卻不去欣賞她的長處,覺著自己處處高於她;當她有這樣的想法時,她才是真正低於敬文宣那個。
得了提點,心中一片清明,謝慈音抬起頭來,朝謝夫人道:“我曉得了。”
幾人說著話的時間,場上已經分出了勝負,謝明韜百戰百勝,只輸了崔煜一場;而王鈺遇上了謝明韜,早在三籌時便下場了。
彩頭是謝鴻提供的一把先帝賜下來紅纓槍和謝夫人添的一頂花絲鑲嵌綠松石流雲摘月小冠。
崔煜收了那槍,卻將冠轉贈給了謝慈音。
“家中女眷相隔甚遠,我自個拿著這東西也是無用,便贈給妹妹了。”他客氣道。
二人若要追溯,恐怕也稱得上一聲表兄妹,幾家來往密切,送些東西也沒什麼好考究的,眾人見怪不怪。
謝夫人笑著接下,稱讚崔煜道:“還是煜哥兒會記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