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潮戰爭開始的時間已經不足為考,聽避難所里老一輩的人講,在數個世紀之前,人類就在與紅朝下的生物作戰。
這場跨越了好幾個世紀的漫長戰爭使得人類文明出現斷層,人類從此喪失了對這顆星球的統治權,成為大自然生物鏈中的一環。而造成這場世紀戰爭的元兇,是一種名為罪孽的物質,其誕生、或者說最初出現的位置,就是罪孽點。
在白柳道出這段人類過去的歷史後,大夫沉默不言,而艾婭因為年紀還小,對罪孽點的瞭解僅限於避難所裡大人們的述說,或是從一些儲存下來的歷史書籍裡看過。
關於罪孽點的細節,連世界政府都不曾對外公開過,或許藍區裡的人能知道其中部分秘密,但對於從小生長在紅區的人來講,罪孽點還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
不過即使對罪孽點不熟悉,艾婭等人也都知曉穢荒獸的存在,傳言這種怪物就是從罪孽點裡跑出來的,如今遊蕩在世界未知的角落,是人類最大、也是最恐懼的敵人。
“穢荒獸?”
“是的,據說這種怪物是在罪孽點裡誕生的。”艾婭認真說道。
“那它和寄生體有什麼區別?”葉瀾不解的問。
“區別可大了。”大夫推了推眼鏡,坐在裝甲車裡的顯示屏前道:“寄生體只是一種畸變生物,它們受到罪孽感染,產生了變異,其本質是被罪孽寄生,但這些寄生在它們身上的罪孽並不是活性的,而是一灘已經固化的死物,所以哪怕我們被寄生體攻擊,受到的也只是物理層面的傷害,人類本身不會被其所攜帶的惰性罪孽給汙染。但穢荒獸不一樣,如果說寄生體只是惰性罪孽的攜帶者,那麼穢荒獸就是活性罪孽本身……”
大夫眉目間露出回憶表情,但看上去神色不是很自然,他看了看趴在座位上的艾婭,又看向葉瀾後,接著說道:“在沒有特殊武器針對的情況下,穢荒獸幾乎無法被殺死,人類的火炮、炸藥、乃至高溫焚燒等一切常規手段都不能對其造成有效傷害。”
“但對於人類來說,穢荒獸身上的罪孽卻是最致命的威脅,它能汙染一個人的心智,使其腐化,即便是最微弱的肢體汙染,也會讓一個健康的成年人在六小時內徹底死亡。沒有任何藥物可以抑制罪孽在人體內的蔓延,它就像無解的毒藥,殺死一切有機體。”
不知道為什麼,聽完大夫的話,葉瀾忽然覺得他對罪孽的描述,有點像自己在裂隙雲下碰到的那具巨大透明骷髏身上的黑霧。當時自己就領教了這如細絲一般的黑色氣霧的厲害,現在回想起來依舊後怕。自己有氣血保護尚且如此,若換作普通人,還真有可能看一眼那透明骷髏身上的氣息就沉淪下去。
“那你們遇到過穢荒獸嗎?”葉瀾問。
“遇到過,它殺死了真一和秦風,還有邱哲跟大家……”艾婭一直很活潑,但是說到這裡時,她卻咬著牙拽緊了拳頭。
葉瀾沒有繼續問下去,他知道這一定是不太好的回憶。
“我說……各位,現在先別討論穢荒獸了,有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你們要先聽哪個?”
這時班庫的聲音突然在裝甲車內的通訊頻道里響起,顯然,他是對所有人說的。
“這裡是一號車,有什麼情況嗎?班庫。”大夫按下車載通訊器回道。
“好吧,是這樣的,我和隊長開啟了一處基因胚胎冷藏庫,如果沒什麼意外,我們這次行動的獵荒點數大機率可以翻倍了。”班庫的聲音很快傳來,他似乎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聲音有些悶,這是戴上了呼吸面罩才會有的聲音。
“那麼就是有意外了?”艾婭反問道。
“是的,就在剛才基因信標浮動了……雖然反饋的資料不一定準確,但它確實偵測到一群脊齒鼠正在朝我們這邊移動,路徑覆蓋了車隊位置。它們應該沒有目的性,但很快就會聞到我們的氣味,而且……”班庫聲音頓了頓,嘖嘴道:“這群脊齒鼠裡有個大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