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聲呼喊並不能阻止男人，他被無情地甩開，像瘦杆子一樣的男孩被惡狠狠地撞上門檻，再也站不起來。
季青臨並沒有改變什麼，還是悽厲的慘叫聲和痛罵聲，直到男人終於打累了，一巴掌扇在女人的臉上作為結束，然後大跨步地朝門外走去，走之前還踢了一腳趴在門檻上的季青臨，啐了一口唾沫。
“晦氣玩意兒，滾遠點。”
季青臨很痛，爬不起來。眼淚糊了滿臉，直到被女人提溜起來，匆匆用冷水洗了把臉。
女人沒氣力地問:“沒事吧？”
季青臨胸口痛得發狠，但他依舊搖頭，說:“媽媽，我沒事，你快去擦點藥，你餓了嗎？我等會兒去做飯。”
女人抱了抱季青臨，咳了好幾下，才說:“媽的好寶貝。”
接著她就開始流淚，淚灌進了小孩子的頸窩，背部。
淚水很涼又很燙，燙得小小的季青臨也張著嘴開始哭，但他還是緊緊地抱住了媽媽。
比兩個季青臨還高的灶臺旁，季青臨踩著凳子，炒著菜。
直到一隻黑貓跳上了灶臺。
季青臨看見貓，很高興。
明明白嫩的臉上都是新添的傷口，還笑得傻乎乎的:“小喵，你來了？”
“嗯。”小貓說。
小喵是一隻神奇的小貓，他會說話。
聽小喵說，他是一隻貓妖。
小喵在灶臺上漫步來，漫步去，突然說:“如果你有什麼事可以找我幫忙。”
季青臨說:“哇，小喵你這麼厲害的嗎？”
“是啊。”小喵坐下來，舔了舔爪子，豎起的貓瞳有些嚇人，“如果你想你爸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也是可以的哦。”
季青臨愣了愣，連手中的鍋鏟都稍停了下來:“在世界上消失？”
“是啊。”小喵說，“這樣的話就再也不會有人打你和你媽了？”
季青臨沉默了許久，直到一點糊味從鍋裡傳出來，他才連忙反應了過來，拿盤子盛菜。
至於小喵的問題，小季青臨沒有辦法回答。
因為過了幾天，他就被父親送往了遙遠的另一個村落，像拖拽著一隻小雞崽一樣把人送進了一戶人家。
父親強壓著季青臨的頭，像磕雞蛋一樣，把弱小的季青臨的頭重重磕到地上，磕了三下之後，季青臨滿頭是血，暈乎乎地看向那高大嚴肅地，正叼著煙袋的白鬍子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