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王爺當年太過荒唐,怎麼會牽連到大少爺。
揮手讓來人下去後,周天賜便依靠在椅子上,看著窗外有些發呆。
早些年父王帶著母妃和他到蜀南來時,其實還懷著雄心壯志的。
可這些年下來,一開始父王是為了迷惑皇帝做出的舉動,如今卻弄假成真。
原本把他這個嫡長子放在心上的父王,這幾年連去詢問府中大夫自己身體好壞都未曾問過幾回。
畢竟,安王府裡,最不缺的就是父王的兒子。
除了他這個嫡子外,大大小小的庶子都已經有了八位。
個個在安王面前乖巧又嘴甜,安王一開始還能記得這個嫡子,後面早就忘在了腦後。
甚至連給他請封世子的事,都給壓了下來。
明面上是怕皇帝對安王府有所忌憚,實際上,周天賜知道,不過是因為他可能活不久了而已。
一個活不久的兒子,就算請封成世子,也無法接手安王府。
而且,在安王心裡,根本不想向皇帝低頭。
當初不過是一念之差,才會造成如今的局面。
安王無數次懊悔,可事已成定局,再懊悔也無用。
再加上皇帝明裡暗裡對安王府的打壓,安王早就沒了爭雄的心思。
他如今天天酒池肉林,喝醉了,自然就不用去想他和皇帝的差距。
周天賜也是如此,但凡自己身子能撐得住,他自然不會放棄自己心中所圖。
可現在,自己這具身子能不能拖到年底還是個未知數,再多想其他,又有何用?
想到這,他捏著帕子的手卻是狠狠地攥緊了。
“觀言,把這封信送去給少夫人,她想要的,我應了。”
半晌過後,周天賜才動了動身子,然後拿了筆沾了沾墨汁,寫了一封和離書,讓觀言送到柳府去。
自己已然無望,何苦還拖著人家不放。
說完,周天賜略帶著一絲疲憊的閉上眼,蒼白修長的手指搭在桌子上,陽光照進來,那手指頭彷彿是透明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