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以此向太妃表明,他家女兒的八字好著,什麼不宜結親、不能嫁人全是鬼話,誰娶到他的愛女,是天底下第一有福之事。
豈料聖上誤會了他的意思,詢問他可是看中了哪位皇子,他嚇了一跳,正欲澄清,一旁的皇後卻笑著開口。
“趙大人聰明鑒悟,悉心奉國,為股肱之臣,趙姑娘定然嫻靜淑貞,堪為良配,皇上不如就把她許配給瞻兒吧。”
聖上遲疑:“瞻兒?這……”
趙得援越發驚嚇,惶惶跪地回話:“太子殿下身份貴重,微臣萬萬不敢高攀!微臣只想——”
皇後沒理他,附在聖上耳邊輕言幾句,聖上當即眼前一亮,撫掌道:“好!這門親事好!賢弟啊,從此以後咱們就是親家了!來人,筆墨伺候!”
就這樣,沒有給他半分推拒的機會,聖上筆走龍蛇,揮下一道賜婚聖旨,他的女兒一躍成為了準太子妃,備嫁半年後的大婚。
捧著聖旨回去的當天晚上,他差點被祝晴擰掉耳朵:“趙得援啊趙得援,你看看你辦的好事!”
“皇宮豈是個好地方?你怎麼忍心讓女兒嫁去那裡!我是讓你去給女兒討公道的,不是讓你把女兒推進火坑的!”
“哎喲哎喲,疼、疼疼,夫人輕點——為夫也不想這樣,可聖上和皇後自說自話地就把親事定了,我半句也插不進去,只能——哎呀呀呀——”
祝晴那日的怒火,趙得援至今心有餘悸,因此,一聽到這聲問話,他下意識打了一個哆嗦,苦了一張臉,哀嘆。
“我當初什麼也沒想,就想著給我們家紗兒出口氣,別讓那汝南郡王太妃得了便宜還賣乖,哪裡知道——唉!”
覓瑜見狀,趁機表現出自己的委屈:“是啊,爹爹可害苦女兒了,女兒寧可嫁給路邊的販夫走卒,也不想嫁進宮裡,當什麼勞什子的太子妃。”
可惜她還是被自己爹爹瞪了一眼:“慎言!你這話若是被旁人聽去,我們家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祝晴反倒平靜下來,氣定神閑地端起茶盞,用蓋子撥了撥茶水,道:“怕什麼?你兒子是錦衣衛統領,只有他探聽別人家的份,沒有別人家探聽我們的份。”
“娘。”趙尋琅原本在旁默默地聽著,此時開口道,“孩兒解釋過很多遍,只有北鎮撫司才掌稽查之事,孩兒是南鎮撫司的,不管這些。娘不要再弄混了。”
祝晴擺擺手:“北鎮撫司稽查百官,南鎮撫司稽查北鎮撫司,算起來不都一個樣?”
“南——”
“行了,別扯遠了。”趙得援把話題拉回來。
他看向覓瑜,語重心長道:“紗兒啊,爹爹知道,太子妃難做,但聖旨已下,就算再難,你也要做好這件事。”
“而且,這也算得上一門極好極好的親事,你覺得你嫁給誰,能比得過太子?”
覓瑜很想乖巧應是,但她還是忍不住嘀咕道:“太子是太子,太子妃是太子妃,皇後都能換三個,何況太子妃……”
當今聖上共立過三次皇後,一為原配端慧皇後,二為廢後安氏,第三就是現在的周皇後,因其子被立為太子而被冊封為皇後。
端慧皇後因病早逝,廢後德行有虧,周皇後母憑子貴,這三次立後、一次廢後,雖然都有充足的理由,但也從側面說明瞭深宮兇險,禍福難料。
皇後尚且如此,太子妃又當如何?
趙得援再次瞪眼:“讓你少說這些,你還說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