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郎……是這麼認為的?”
盛瞻和看向她,臉上再度出現那種包容、寵溺,覺得她問了一個傻問題的神情,帶著少許基於信任她的困惑:“我還應該怎麼認為?”
覓瑜啞然。
是啊,他的確該這麼認為,這是最正常、最合理、最符合邏輯的答案,換作任何一個人來,都會這樣覺得。
本該存在的書信不在了,除了“弄丟”這一可能,還會是什麼呢?
原來,這就是他的世界,用一切看似合理的藉口,解釋不合理的現象……
這樣的他,她要怎麼治?破罐破摔,把一切攤開來說嗎?還是循循誘導,徐徐圖之?
前者她不敢,害怕說得過火,反而弄巧成拙;後者,她不是不願意這麼做,而是——她該怎麼做,才能慢慢讓他明白,這裡頭的不對勁呢?
她在新婚時的設想很美好,透過旁敲側擊,潛移默化地影響她。
問題是,她該怎麼旁敲側擊?像這次一樣嗎?
如果他像這次一樣,在短暫的失神後,給予看似合理的回答,她又該怎麼做?繼續指出邏輯上的不對之處,還是就這樣讓他含糊過去?
此時此刻,覓瑜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千百年來,臆症一直被視為疑難雜症,多少杏林聖手想要攻克它,都始終沒有一張良方。
因為它真的很難、很難被治好。
她該怎麼做……
“紗兒?紗兒?”
來自盛瞻和的呼喚讓覓瑜回過神,她強打起精神,笑了笑,道:“沒想到瞻郎也會有這麼迷糊的時候,看來我今天掌握了瞻郎的一個把柄。”
他含笑看著她:“紗兒莫不是想用它來威脅我?”
“紗兒怎敢,紗兒只是有些好奇……”
書房之行,讓覓瑜的情緒陷入了短暫的低迷。
盛瞻和的這個臆症,她是一定要治的,治不好也得治,就算花費她數年功夫,她也要治好,實在……實在治不好,她也不會嫌棄他,照樣會和他過一輩子。
但她該怎麼治?
他的病很明顯是由心病引起的,經年累月積成實病,心病方面,她暫時沒有什麼好的想法,除非她能讓十皇子起死回生,實病方面……
她手裡握有幾張藥方,其中一張是娘親給她的,剩下幾張是她從書中看來的,她可以結合盛瞻和的身體狀況,改良這幾張藥方,把它們合併為一張新方。
但她不確保這藥能不能起效,畢竟娘親開的那張方子極妙,盛瞻和卻服用了數年都沒見什麼效果,可見他的病症不同於一般情況。
罷了,思慮再多也不及行動,不管有沒有用,先給他服一段時日再說。
左右她現在天天給他把脈,即使他在服藥後有什麼不良後果,她也能立時察覺,讓他停藥。
這麼想著,覓瑜振作起來,找出存著的藥方,攤放在桌上,開始認真思索改良之法。
日暮時分,她領著侍女前往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