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提太醫院日日來請平安脈,都沒有診出太子妃身懷有孕,紗兒就更不會往這個方向想了。”
“也是孩兒不好,非要帶著她去西市看錶演,累著了她,才會使她沒有保住孩子。母後若要怪罪,就怪罪孩兒吧。”
皇後一怔,搖頭失笑:“母後不過隨口一說,就換來你這麼多話,真是……”
覓瑜卻笑不出來,感到更加惶恐,因為盛瞻和的這一番話,既可以理解成給她開脫,也可以理解成為了她而出言頂撞長輩。
她生怕皇後對她越發不喜,連忙藉著錦衾的掩飾,偷偷拉了拉盛瞻和的手,示意他不要再為她說話。
同時,她坐直腰身,用加倍恭敬的態度面對皇後,開口,想繼續請罪:“兒臣——”
“好了,”皇後笑著打斷她的話,拉過她的手,輕輕拍著,“母後本來也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是瞻兒誤會了,你莫要緊張。”
覓瑜分不清皇後是在說真話還是假話,緊張之情不減,幹脆把責任全部攬到自己的身上,賣一個乖巧的態度。
“不、不,的確是兒臣太不小心了……兒臣身為醫者,本該清楚自己的身體情狀,卻這般粗心大意,致使滑胎……是兒臣的錯,請母後降罪。”
皇後笑聲嘆氣,看向她的神情顯出疼愛之色:“真是個實誠的孩子,難怪瞻兒這麼喜歡你,搶著替你解釋,母後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般緊張的模樣呢。”
覓瑜的心有些懸起,拿捏不準這是好話還是壞話。
幸而下一刻,皇後的言語讓她放了心:“母後也不瞞你,初初聽聞訊息時,母後t是有些不理解的,為什麼你明明身為大夫,卻連自己懷了孕都不知道。”
“但聽了瞻兒剛才的那番話,母後就有些理解了。瞻兒說得很對,你是姑娘家,頭一次接觸女子孕事,不清楚情有可原。”
“反而是太醫院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整整兩個月,都沒有發現你有孕,導致你不知道安胎小心,釀成這樁遺憾,該問罪的是他們。”
盛瞻和道:“母後放心,孩兒已經責罵過他們了,叫他們接下來務必好生診脈,倘若再有差誤,一律革職論罪。”
皇後緩緩點頭,道:“嗯,是該敲打一番,叫他們明白輕重。太醫院關繫到宮中所有人的安康,只有他們上心了,其餘人才能安心。”
“此外,關於太子妃這一胎,太醫院那邊有什麼說法?為何整整兩個月,都無一人察覺孕事?尤其是鄒太醫,他身為醫中聖手,怎麼會也沒有察覺?”
盛瞻和道:“鄒太醫的說法,是紗兒年紀小,懷的月份又淺,於脈象上難以窺得一二,倘若月份再大些,就能察覺出來了。”
皇後再度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鄒太醫說得有理。”
她看向覓瑜,道:“母後剛入宮時,也曾懷過一胎,那時母後比你還大上兩歲,也同樣沒有察覺,致使孩子沒有保住。”
“你年紀這麼小,懷的月份又不大,保不住孩子,不能怪到你的頭上,只能說,命中與這個孩子無緣。”
盛瞻和道:“母後經歷過此事?孩兒怎麼沒聽說過?”
他的語氣有些訝然,不知道是真的對此感到好奇,還是為了轉移皇後的注意力,不繼續在小産一事上糾纏。
皇後擺擺手:“都是些陳年舊事,說給你聽做什麼?”
“再者,當初失去那個孩子時,母後雖然傷心,但後來懷了你……和你弟弟,母後便加倍歡喜回來了,覺得那孩子重新回到了母後腹中,母後……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