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不明白他自己的身份嗎?他是太子,她的夫君,他就是她的天,就算他強迫她,她也只能把委屈往肚裡咽。
所以她在剛才萬分絕望,因為她很清楚,她的掙紮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要,她也必須給。
他不清楚這一點嗎?
還是,正因為他清楚這一點,所以才選擇這樣嚇唬她?好讓她更深刻地感受到恐懼?
覓瑜緩緩抬頭。
盛瞻和凝視著她,伸手輕碰她的面頰,擦拭她未幹的淚水。
覓瑜下意識往後避了一避,但沒有避開,就由著他去了,輕垂睫翼,乖巧地等他擦完,才繼續抬眸看他。
還好,他眼底的歉疚是真實的,這讓她稍微感覺好受了一點。
“瞻郎……”她甕聲甕氣地開口,“瞻郎不該……不該那般嚇唬我……”
“我知道,這也是我不得已而為之的下策。”盛瞻和溫柔道,“你那時什麼話都聽不進去,還和我犟嘴,我只能用這種方法讓你清醒過來。”
“我、我不喜歡這種方法……”
“往後我不會再這麼做了。”他向她保證,“這次是情況特殊,我沒有辦法,才行此下策。”
“瞻郎足智多謀,如何會沒有辦法?瞻郎就是想要欺負我……”回想起那時的絕望和求助無門,覓瑜又想哭了。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理應得到他的尊重,卻險些遭受他的欺淩,哪怕他只是為了嚇唬她,沒有存著這麼做的心思,她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痛苦。
盛瞻和的聲音越發溫和,像是害怕驚嚇到她:“紗兒明鑒,我萬萬沒有此心。”
她低垂著眸子,把自己裹在錦衾中,不想看他:“那瞻郎是為了什麼……”
他的手指穿插過她的鬢發:“因為我想讓你明白,我們不是書中的趙氏和太子。”
“書中的趙氏委曲求全,不敢忤逆太子,太子也不曾憐惜她,他們與我們是不同的。”
覓瑜不覺得她和趙氏有什麼不同,趙氏委曲求全,她亦性情綿軟,就如方才之事,假使真的發生了,她也會同書中的趙氏一般,飲淚受下。
不同之處在於太子,書裡的太子看似情迷趙氏,唯卿一人,但從來沒有尊重過趙氏,她不認為這種感情稱得上愛,只能說是佔有慾。
而盛瞻和……他至少是喜歡她的,大多數、不,幾乎全部時間都待她很好,哪怕經歷了剛才的事,她也要說,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兒郎,最好的夫君。
把他與書中的太子相提並論,完全是在侮辱他。
可是——
“若如此,那……為何,”她含著求助的目光,看向他,“書中所寫的故事,與現實中有九分相似?”
盛瞻和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龐:“我不知道,紗兒。但我會查明白的,我一直在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