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能有今天,一半原因在於娘子自身敢於決斷,一半原因在於高小公子矢志不渝,與本宮沒有多大關系。”
“能夠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本宮心感甚慰,本宮在這裡祝福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許娉婷動容不已:“多謝太子妃吉言。”
之後,兩人又聊了些別的話,覓瑜忽然想起一事,詢問道:“當日在刑部堂上,高小公子曾言,世事如煙,人生幻夢。這一句話,許娘子可還記得?”
許娉婷回道:“記得。這是他當初拒絕我時說過的話,娉婷……難以忘懷。太子妃如何問起了這話?”
覓瑜道:“只是有些好奇。他出身國公府,從小錦衣玉食,照理應不知疾苦,為何卻能有此感悟?彷彿經歷過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一般。”
許娉婷沉吟著:“這……娉婷當時也曾問過他,他不過一介世家公子,又年紀輕輕,尚未加冠,能懂得什麼人生體悟,說出這些話來未免可笑。”
“他回答我說,他雖然年紀還小,不曾經歷過什麼,但他看得足夠多,也知道得足夠多,人生便是如此,他再爭再搶也留不住,不如放手。”
覓瑜追問:“他經歷過什麼事?”
許娉婷蹙著眉,緩緩搖頭:“他父母雙全,兄長姐妹俱在,雖然於功名考試上不如意,但他一向不曾在意過……”
“所以,我那時以為他是為了拒絕我,而尋找的藉口,為此感到分外傷心生氣,同他爭執一番,哭著回家了……”
她說著,看向覓瑜:“太子妃想要知道背後的原因嗎?若如此,娉婷回去之後,便尋個空當問他。”
覓瑜沒有回答,而是道:“他既然在當年以此為由,拒絕了許娘子,那麼你如今與他再續前緣,他可有什麼說法?”
許娉婷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絮絮道出。
原來,自覓瑜當日一行後,許娉婷重煥生機,不僅安心養起了身子,也與高守文恢複了書信往來。
在此期間,宋編修曾試圖登門看望,但都被她拒之門外。
之後,不知道是太師同他談了什麼,還是宋編修自己明白了什麼,他不再前來,只是偶爾差人送來一些補品。
一日,她的貼身侍女支支吾吾地道:“夫人,聽說,宋老夫人將身邊的侍女開臉,抬作姨娘,放進了姑爺房裡……”
她聽了,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只應了一聲:“我知道了。往後,那邊的事情,不必再同我說了。”
在那之後,過了一段時日,許娉婷向太師陳述心願,想要與宋編修和離。
太師嘆息一聲,愛憐地看著女兒,點頭道:“我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罷!從今往後,我兒的任何心願,父親都會同意,不再橫加幹涉。”
就這樣,許娉婷與宋編修和離了。
這事自然引起了一些風波,宋家那邊的反應尤甚,高守文也聽聞了此事,不顧流言蜚語,親自跑了一趟太師府,求見許娉婷。
許娉婷答應了,在湖心亭中見了他一面,一如他們曾經見過的無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