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一趟。”他溫柔地笑著,撫摸她的臉龐,“你先休息吧,不用等我。”
“夫君是要去守明道人處?”
“不錯。”
“不能明天再去嗎?現在太晚了……”
“正是晚才要過去,白天再去,有些話就會失了味道。”
覓瑜沒有詢問是什麼話,左右不過是些威脅恐嚇,她且不在意,她在乎的只有他。
她望著盛隆和,美目裡沁出不捨與柔情:“夫君不能多陪陪紗兒嗎?紗兒今晚嚇壞了,擔心壞了……”
她說謊了,她今晚是有驚嚇和擔心,尤其在藏書樓裡時,一顆心差點沒跳出喉嚨口,但在這會兒,她的心情已經平穩了許多,不再感到驚惶不安。
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因為她知道,一旦她表示出害怕,他就會留下來,陪著她,安撫她。
果然,盛隆和原本已經起身,一聽到她的話,他又坐回了榻邊,重新撫上她的臉龐,溫柔了眉眼,關切道:“好,我在這裡陪著紗兒。”
“是我不好,滿心只想著他人他事,忘了最重要的紗兒,該罰。”
覓瑜漾出柔軟的笑意:“那紗兒便罰夫君陪在這裡,陪著紗兒,一直陪到紗兒睡著……可好?”
盛隆和撥開她頰邊的碎發,溫柔t應聲:“自然好。”
房間裡一時陷入靜謐。
窗外,雨聲不止,風聲遠遠傳來,似山鬼呼號,給夜晚蒙上一層幽意。
覓瑜聽著,不期然想起,盛隆和告訴過她,他幼時在太乙宮時,聽著山風呼嘯入睡,曾經做過噩夢。
那時的他是幾歲呢?為什麼會做噩夢?是因為害怕嗎?又害怕什麼?夜色隱藏下的山鬼?還是孤身入眠的寂寥?
她把這些疑惑詢問出來。
盛隆和聞言一怔,似是不記得什麼時候同她說過這話。
他回想了一會兒,有些抱歉地笑了:“我那是說來安慰你的,其實……我並沒有因為聽見山風呼嘯,就做噩夢。”
覓瑜對此有些意外,又不意外。
因為這的確符合他的性情,換成現在的她,一定會在聽見的第一時刻就向他求證,不像當初的她,單純得好騙,他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你又騙我……”她軟聲絮語,沒有抱怨的意思,只有柔柔地撒嬌。
盛隆和於是也沒有顯出羞愧之色,溫柔告罪:“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