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他們。
這樣的用詞,讓覓瑜感到一陣不安。
還有皇後問過她的,是否知曉他的身上有一處胎記……
“在想什麼?”盛隆和含著笑意的聲音響起,這笑容似乎有些悠遠,與尋常不同,又似乎和原來無二,帶著慵懶的饜足與寵溺。
覓瑜枕著他的臂膀,臉頰一側貼著他的胸膛,輕聲回答:“在想……世事當真奇妙,當年的靜亭道人在得罪夫君時,萬萬不會料想到有今日。”
她這話說得有些沒頭沒尾,但盛隆和還是聽懂了,附和:“是啊,若非他踩扁了我的螞蚱,還大放厥詞地說這是什麼魔考,我也不會想到去燒師父的手稿。”
“之後我更是不會利用這番言論,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又燒了師父的一些收藏,賠了一套《六國》,導致在多年之後,陰差陽錯地引起了陳至堅的殺心。”
“說來,他也算是罪魁禍首之一,我是不是該派人拿下他?”他若有所思地詢問。
“要不然,深夜搜宮、丹房示眾這麼一通陣仗擺下來,最終卻只抓了陳至堅一個,說出去難免令人疑惑,懷疑這行刺奇王的謀逆大罪是不是真的。”
覓瑜輕聲應道:“夫君想派就派,左右靜亭道人也不無辜。”
在正事上,她對他還是很放心的,知道他一向有分寸,就算他真的派人捉拿了靜亭道人,也一定有他的道理,旁人挑不出半分差錯。
她更在意的,還是他的身份……不,其實這點她也不在意,九皇子也好,十皇子也罷,他都是她的夫君。
這也正是她最幸運之處,她遇見的,純粹只是他這個人,所擁有的,也純粹是他的這份情意。
他是獨一無二的。
覓瑜慢慢將吻印上他的胸膛,輕喃:“夫君……”
盛隆和的懷抱有些收攏了。
“我記得有人在片刻前對我說,想要休息,讓我不要胡鬧。”他帶著點剋制和引誘的笑意,在她耳畔低聲道,“那麼現在,紗兒的意思是——?”
她發出一聲輕輕軟軟的回應。
身旁人的笑意增大了,伴隨著擁緊的懷抱,將她翻轉過身,讓嫣紅重新漫上她的雪背,纖細的十指抓緊錦褥,掩去婉轉的低泣。
……
翌日晌午,奇王啟程前往清白觀。
之所以說奇王,是因為他此行光明正大,打著查清案情的旗號,讓闔宮上下都知曉了此事,紫霄真人特意帶著弟子前來送行,通達道人也在其中。
許是盛隆和震怒的餘威猶在,紫霄真人的神情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其餘人更是恨不得把頭埋得低低的,跪在地上不起來。
唯獨陳至微情緒高昂,含著滿滿的笑意相送,一直送到了山門處。
沿途,他多番叮囑,小聲提點:“你岳母是清白觀出身的,你媳婦也在觀中修習醫術,那裡的人都是她的長輩和長輩的長輩。”
“你過去之後記得機靈點,恭敬點,像對待為師一樣對待那裡的道長,知道嗎?為師可不想你和你媳婦一塊過去,結果你一個人回來!”
“還有,如果可以,能不能讓你媳婦幫幫忙,嘿嘿嘿,向觀主請教幾個醫術方面的問題?問題為師都寫好了,就在這封信裡,你拿著,拿著——”
盛隆和無奈地受了他的嘮叨,收下了他硬塞來的信:“師父怎麼不早說?非要等到這時候了才說,也不怕耽誤了弟子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