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主時期,襄誠神女因為說準了三件事,便被奉為巫祝,掌管天下祭典。而那本書裡,所寫的……不僅僅是三件事……”
盛隆和仍舊笑著,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襄誠神女祈來的三道示,精確到了方方面面,天象、地脈、人面,無一不準,才令水主稱奇。”
“瑜兒口中的那本書也是如此嗎?只要是那本書裡寫的,在現實裡都能有所對應,並且分毫不差?”
她猶豫了:“這……”
盛隆和替她做出了回答:“自然不是。”
“比如說,”他撫上她的臉龐,星眸蘊笑,與她對視,“現實中的瑜兒並沒有另嫁他人,我與兄長也沒有強娶瑜兒。從一開始,這本書就是錯的。”
覓瑜的臉龐微微發紅,不僅因為他的注視,也因為他的話語。
“殿下……”她喃喃喚著,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他難道不會覺得尷尬嗎?畢竟,書裡可是把他寫得很荒唐,兄弟共妻什麼的……尤其他現在的身份還是盛隆和,是她夫君的弟弟。
當然,他們本身的相處就不對勁,如果他想維持正常的叔嫂關系,從一開始就不會留在寢殿,和她睡一張榻,在她惶然不安時把她抱在懷裡,給予安慰。
像這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他沒有別的想法,她都不信。
不過現在要緊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
“殿下覺得這些是無稽之談?”她詢問道。
盛隆和回答:“我只能說,我不會把它當真。”
“哪怕它說準了許多事情?哪怕瑜兒……夢見了書中情景?”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本來就深受這本書的困擾,夢到相關的情景不奇怪。”
“可是,我最近已經不再去想它了。”
“那也不代表你不會做夢,難道你沒有夢見過小時候的事情?”
“可——它們是不一樣的。”覓瑜蹙眉,有些焦心地咬唇。
“別的夢,不管我夢到什麼,都像是一場夢,只有這兩個夢不同,真實得可怕,我不覺得……它們是普通的夢。”
那些疼痛、酸軟、炙熱……都讓她心悸,彷彿她真的經歷了一切。
如果不是她喜歡他喜歡得緊,即使在夢裡也不覺得多麼害怕,只有惶惑不解,恐怕會真的如他所說,在醒來見到他後畏懼不已,渾身發顫。
盛隆和笑聲嘆氣:“這讓我怎麼回答?你已經認準了夢境不同尋常,無論我怎麼說,也無法改變你的想法,我還能如何?”
覓瑜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好,頑固不化,聽不進勸,活該被那本邪書拿捏,可她還是想聽聽他的看法。
她道:“殿下不是常年在太乙宮中清修嗎?不知道對玄異之說抱有什麼樣的想法?”
盛隆和道:“我說過,不盡信,也不完全不信。”
“瑜兒。”他看著她,道,“想必你一定聽說過,我和我哥哥出生時,被預為不祥,母後為了保下我們兩個,將我送到了太乙宮中,為國祈福。”
“我六歲那年,又來了個神妙真人,祈了一場雨,宣稱,只要把我殺了,獻祭天下,就可解三年大旱。然而,我活下來了,旱情也照樣解了。”
“你覺得這樁異事如何?”他詢問她,“神妙真人有呼風喚雨之能,他的話語,必然是有些份量的,可他終究弄錯了,用不著我獻祭天下,也能解決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