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他唬住不奇怪。前歲冬日,他在清白觀養病那會兒,你負責照顧他時,難道沒有被他逗弄過嗎?”
覓瑜道:“有過,可那時殿下不過是隨意逗弄,不似現在——”
“那是因為你的身份變了。”皇後像一名和藹的師長,循循善誘,給她解惑。
“那時,你只是一個小丫頭,他可以將你掌握在手中,而現在,你成了他的嫂嫂,他反過來需要敬你,心裡豈能沒有別扭?”
那可未必……
覓瑜回想起昨夜,盛隆和幾次三番地在她耳邊調笑,默默道,他對她這個嫂嫂可沒有多少恭敬之心,簡直稱得上輕薄無狀。
但要說他真的存有這份心思吧,又說不通,因為他在清晨的反應幾乎冷漠無情,若非有皇後寬解,她到這會兒怕是還在傷心。
她真是搞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
皇後對他的評價果然貼切,七情上面,不顯真意,叫人難以揣摩。
之後,皇後又同覓瑜閑話半晌,便離開了。
臨走前,皇後握著她的手,道:“瞻兒也好,隆兒也罷,都是你的夫君,對你有一腔真情,你無需因為他的身份改變而生出煩惱。”
“母後把他託付給你,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他,和他過歡喜的日子。”
覓瑜恭敬頷首:“是,兒臣謹遵母後之命。”
……
皇後離開後不久,盛隆和回到了寢殿。
這時,覓瑜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不再像清晨那樣感到難過,回想起在他跟前抱膝落淚的情狀,更是升起幾絲尷尬。
真是的,她怎麼就哭了呢,還哭得那麼矯揉脆弱……
明明他也沒有做下多麼過分的事情,就是糾正了她的想法,宣告瞭自己不是兄長而已。
如果他在認為自己是盛隆和的前提下,冒領盛瞻和的身份,應下她那聲呼喚,問題才大了呢……
她那時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哭得那麼傷心?
覓瑜不明白。
盛隆和看起來也不明白,在緩緩走近她的同時,和她一樣浮現出了幾分尷尬之色,清咳一聲,喚道:“……嫂嫂。”
覓瑜依然不喜歡這個稱呼,但已經能心平氣和地應對,回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