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隆和微笑:“我很想說這是我給你的保證,不過……好吧,這的確是我的猜想。”
她立時感到一陣失望的洩氣:“說了這麼多,原來都只是猜想……那有什麼用……”
他神色不變,鎮定道:“倘若紗兒允許,我可以把這份猜想變成保證。”
覓瑜一愣,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連忙拒絕:“別!千萬不要這麼做,爹爹他一定會更加生氣的——”
“放心,岳父大人一向謹言慎行,知道該做什麼、說什麼。”他悠然道。
她越發著急,生怕他真的這麼做:“那也不行!你、你這是在以勢壓人,威逼爹爹就範。爹爹縱使嘴上不說,心裡也會有微詞——我不允許!”
說到後面,她罕見用上了強硬的語氣,想要阻止他這個想法,卻在對上他含笑的視線後一頓,回過味來,有些氣惱地道:“你在嚇唬我?”
盛隆和收緊懷抱,圈住她的腰,不讓她在憤懣之下離開:“不是嚇唬,是讓你知道,你的這份擔心有多麼沒必要。”
“岳父聰明鑒悟,深明大義。當日含元殿上的情景,不僅我們看得清楚,岳父更清楚,他只消冷靜下來想一想,就能明白這是一場不得不唱的戲。”
“紗兒如此擔心,是不信任岳父的頭腦,還是不相信岳父的胸襟?覺得岳父會無理取鬧,在這件事上給我們找不痛快?”
覓瑜一噎,想不到他會從這方面入手,一時竟無言以對。
片刻才悶悶道:“……你總是這麼振振有詞,我說不過你。”
盛隆和笑著又親了親她:“這是好事,說明我講得在理,是實話。”
她有些不忿地轉過臉,避開他的親吻,輕哼一聲:“好,你的話我記住了,等會兒見了爹爹,若是有什麼不好,你可要替我擔待。”
“是,謹遵娘子之命。”
“你說話就說話,別一直親我……我是說認真的!我今天仔細上了一回妝,希望爹爹孃親能看著高興一點,你不要給我弄花了——”
太子儀仗一路行至趙府,早有差役清了街巷,拉起圍擋,一派莊嚴寂靜。趙得援攜妻帶子,領著一大批僕從,立於朱紅正門等候。
金輅緩緩停下時,周圍已是跪了一地,等到宮侍掀起車簾,太子扶著太子妃現身,趙得援更是帶著人準備行參拜大禮。
盛隆和及時免了禮,雙方寒暄幾句,便入了府。
跟著被抬進來的還有數項賞賜,金銀珍寶、綾羅綢緞不一而足。
盛隆和把話說得很漂亮:“當日在含元殿上,岳父為保國本,直言進諫,將生死置之度外,這一份忠君愛子之心,父皇深為感念,特此賞賜。”
只是在場之人都清楚,聖上龍體有恙,自顧尚且不暇,哪裡有心思賞賜臣子?不過是打著一個禦賜的旗號罷了。實際上,這些都是太子的心意。
之所以選擇這番說辭,也不是盛隆和顧忌聲名,不想戴上逼宮奪權的帽子,而是趙府地位特殊,乃是他的岳家,總不能說是女婿賞賜,那多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