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 生辰賀禮
盛隆和解釋：“不是我變了, 是父皇變了。原本天子的稱呼就是陛下，就像你方才說的，合乎禮制。父皇以聖人自居，才命四海尊號聖上。”
“原來如此。”覓瑜恍然, “難怪史書中都寫陛下, 我還以為是這種口頭上的稱呼不會被記載, 沒想到是這一緣故……”
他摘下她發間的赤金累絲紅寶石簪：“紗兒從前看書時不曾疑惑嗎？”
“有，但不多。”她帶有一點難為情地誠實回答, “因為在從前的我看來, 這不是一件多麼要緊的事情, 疑惑過後……便罷了。”
“也就是說，紗兒現在覺得它重要了？”盛隆和取過白玉梳, 細細梳理她的長發。
覓瑜點點頭：“與夫君有關的事情，都很重要。”
她說著, 看向他, 抿嘴一笑：“不知夫君以何自居？”
他微笑道：“什麼都沒有。以聖人自居, 就真的能成為聖人了嗎？這種自欺欺人的事情，我且不稀罕做。”
“所以你只是陛下？”
“在別人面前是, 至於在紗兒面前, ”他笑著捉起她的一縷發絲, 放在唇邊親吻, “你應該知道答案。”
“是, 紗兒知道。”她甜甜應聲，“你是紗兒的夫君、瞻郎和隆哥哥——”
……
登基大典的幾日後，就是盛隆和的生辰。
雖然他已事先言明不大肆慶祝設宴，但新帝即位的第一個生辰，豈有敢怠慢者？禮炮自清晨起便鳴放不歇, 賀禮更是流水般自四海八方送入了宮內。
若非太和殿緊閉不開，眾人亦明瞭聖意，不敢擅專，怕是天還沒亮，群臣就已經在宮門口候著，等待覲見天子、朝賀萬壽了。
東宮，常熙堂。
盛隆和執卷看書，覓瑜陪伴在旁。
她笑著道：“往後夫君的生辰就不能叫生辰，而是萬壽節了。父皇在位時為表君臣同慶，特賜萬壽節當日休沐，不知你是否準備延續舊例？”
他不緊不慢地回答：“我若沒有延續舊例，這會兒你就見不著我了。”
“為何？”
“因為我一定還在含元殿，聽底下人掰扯不休，不到天黑回不來。”
她忍俊不禁，掩唇道：“好端端的商談國事，怎麼被你說得這般？”
他扔開書，無謂道：“你得空隨我去一趟含元殿，就能知道他們是在商談國事還是掰扯不休了。”
“我也真是弄不明白，明明前幾日他們還像窩鵪鶉，低著頭一聲不吭，怎麼這兩天就這麼活躍了？我看起來像是心情很好的模樣嗎？”
覓瑜端詳著他，煞有介事地評價：“嗯……是有點。”
“有點什麼？”
“心情不錯。”
“是嗎？”盛隆和笑了笑，詢問她，“我看起來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