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耐心一笑，握住她的手，“不著急，你慢慢說。”
她重新打了一遍腹稿，緩緩開口：“年前在太乙宮，你去洛邑那會兒，師父受你之託前來探望我，在閑話間提及……”
“當時的我雖然心生疑惑，但因為師父堅持，便沒有追問……直到後來在救苦殿看清長生牌上所寫，才在心神大震之下詢問師父究竟……”
覓瑜絮絮說著，垂著眸，不敢看盛隆和。
及至道出全部真相，她才有勇氣抬起眼，看向跟前人。
與之前相比，盛隆和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依舊帶著淡淡的微笑，溫柔、耐心而包容。
可覓瑜總覺得他變了，具體是哪裡，她說不上來，但就是怪怪的，讓她感到不安。
“夫君，”她小心翼翼地喚他，“你、你聽懂了嗎？”
盛隆和沒有應聲。
覓瑜登時懸起了一顆心。
怎麼辦？他又沉默了……她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好在這一次，盛隆和沒有安靜太久，他微微一笑，道：“原來師父不肯告訴我的，便是這個？”
他的神色平靜，語氣也很平靜，與尋常無二。
但就是這份平靜，讓覓瑜越發的不安，小聲應道：“正是……”
“原來如此。”盛隆和道了一聲。
覓瑜等了一會兒，沒有等來他的下文，鼓起勇氣詢問：“你……為何這般反應？是……不相信嗎？”
他不答反問：“紗兒相信嗎？”
她茫茫然搖頭：“我不知道……師父修為高深，想來不會出錯，又有母後之言和你的胎記佐證，應是確鑿無疑……可、這種事……實在……”
“的確，此等玄異之事，著實令人難以置信。”盛隆和道，“那我換個問法，紗兒願意相信嗎？”
覓瑜不解：“為什麼要這麼問？這是你的——私事，同我願意與否有什麼相關嗎？”
他道：“你我夫妻一體，何來私事之說？你若願意信，我便跟著信，若不願，我亦不信。”
她越發不解：“你怎麼能跟著我來呢？這是既定的事實，無論師父所言正確與否，都不會因為我的信或不信就有所更改……”
“是嗎？”他一笑，“可我倒是覺得，你的信或不信十分重要。”
覓瑜愣愣地看著他，覺得這笑容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半晌，她想起來，在她的生辰前夜，他也是這樣，漫不經心地笑著，讓她從盛瞻和與盛隆和裡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