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晴道：“娘在生下你哥哥後的確服過避子丹，但只是為了避免連續懷孕傷及身體，服了兩年就停了，在那之後又過了兩三年，才有了你。”
“原來如此……”她緩緩放下心，“這麼說，女兒現下的情況很正常了？”
祝晴微笑著頷首：“你盡管放一百個心。娘親的醫術，你還信不過嗎？”
覓瑜徹底放了心，莞爾道：“有娘親這句話，女兒就安心了。”
“不過，”她隱去一點笑，“太上皇後那裡……”
“太上皇後對此有所微詞嗎？”
覓瑜默默點頭。
想起過年時鬧的烏龍，她又補充道：“也不算微詞，就是……會時不時說上一些相關的話，譬如等著抱孫兒、讓宮裡早些熱鬧起來之類的……”
祝晴皺眉：“也是，陛下業已登基，你的身份亦不同往日，是該承擔綿延子嗣之責。若是讓太上皇後等得著急，給陛下納幾個美人就不好了。”
覓瑜一愣，想回答盛隆和不會納妾，轉念一想，又咽了回去。
她自然是相信他的允諾的，但她的娘親未必，與其天真地發表看法，徒惹長輩憂慮，不如什麼都不說，左右事情的重點不在這上面。
“那，女兒接下來該怎麼做？”她詢問道。
祝晴思忖稍頃，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道：“這樣，娘先給你開張方子，你且調理著，若服用半年還是沒有動靜，娘再……”
她巴巴地看著娘親：“再如何？”
祝晴撫上她的臉龐，充滿愛憐、心疼與無奈地回答：“娘再給你開一張催孕的方……左右那時你已經滿十七歲，服了不會有什麼問題，只是比較難受……”
她怔了一怔：“這是……什麼猛藥嗎？”
祝晴搖頭：“方子很正常，藥性也很溫和，娘給不少婦人開過，只是終究是藥三分毒，能自然懷上最好……”
覓瑜相信娘親不會也沒有必要騙她，因為她也懂醫理，到時一看藥方便知，所以她有些不解：“既然方子不錯，娘親為何面露憂愁？”
祝晴苦笑：“你是孃的女兒，娘怎麼會樂見你服藥？還是在你身子康健的前提下，服用催孕的這種藥……”
“若你嫁的是尋常人家，婆母在婚後一年催生，娘絕對會上門爭個說法，告訴他們，女子在三年內懷孕是正常的。難道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及？”
“甚至娘都不會讓你這麼早出嫁，留你到十七、十八了再嫁人，等有身孕時差不多二十，正是最好的年紀。”
“可偏偏——”她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但覓瑜已然明白了對方的未盡之意。
偏偏她在及笄之年嫁入了皇家，嫁給了當初的太子，現在的陛下，導致她必須盡早誕下皇嗣，不能慢慢等，因為這關乎國本。
遑論太上皇尚在，他們無需守孝，時間更為緊迫。
覓瑜垂下眸，撫摸著腕上的玉鐲，心情有幾分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