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隆和湛然笑開:“過獎,不及紗兒的冰糖雪梨湯。”
在覓瑜被這話氣得快臉紅時,他又倏然彎下腰,在她唇上啄吻了一下。
“今日的事的確多了點,有勞紗兒了。我已經傳令六局,往後再逢年節,一應繁文縟節俱皆就簡,不會再像今天這樣各處忙碌。”
“不過紗兒也做得很好,不僅分內之事打理妥帖,還額外放了宮人半日的假。我一路過來,都能聽見宮人們感念你的仁善。”
她鼓起的氣霎時洩了一半,頗為鬱悶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到底是想要惹惱她還是誇贊她,不過反正都是在逗弄她就是了,他總是喜歡這樣。
她悶悶道:“不是事情多,我特意問過母後,與往年都是一樣的,只是我沒有經驗,又處理生疏,多虧了母後幫襯,才沒有手忙腳亂。”
“瞻郎不必為了我特意下令。若是傳揚出去,皇後不僅能力不足,還想偷懶改變祖宗規矩,豈非惹天下人笑話?”
“給宮人放假也不值當瞻郎這樣誇獎,讓母後知道了,誤以為我是比著她博善名就不好了。”畢竟太上皇後在管理六宮時,不曾給宮人放過這一日的假。
盛隆和不以為然,牽過她的手坐到榻邊,往她的細腰處墊了一方寒梅金繡軟枕,讓她倚靠著休息。
“往年的事一樣多,就代表非做不可嗎?且我連逼宮這樣的大逆不道之事都做了,還在乎什麼祖宗規矩?倒不如省下點錢和精力放在需要的地方。”
“至於紗兒後面的這份擔心,更是沒有必要。我才從長春殿過來,聽了母後的好一番稱贊,說你遠甚於當年的她自己,瞧著對你是滿意得緊。”
他微笑著,攏過她耳邊的一縷長發:“再退一步,我們夫妻之間的閑話,怎麼會傳到外頭去?紗兒便是不信任他人,也總應該相信你的夫君。”
覓瑜也反應過來,她的這份擔心有多麼荒謬,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虛心表示受教:“夫君說的是,是紗兒多慮了。”
盛隆和又笑了笑,同她說起另外一件事:“今日的法會主持乃是三清觀的掌教松正真人,是母後除了師父和岳母外最信任的道士。”
“他得我授意,告知母後我命中晚子,強求只會違背天意。想來今後母後不會那麼著急了,紗兒也能松一口氣,不用再日日服藥勉強自己。”
她有些緊張:“母後會相信嗎?”
他的聲音裡帶著令人安心的篤定:“會相信的。”
“母後本也不是那等只在意子息的古板長輩,倘使我是個閑散王爺,或許連催都不會催,只是我如今身份特殊,這才偶有提及。”
“我們現下還年輕,又有真人之言放在那裡,母後自然不會再著急。”
有條有理的分析,讓覓瑜的一顆心逐漸放下,漫聲道:“母後的心思,我能理解……我自己也有些急。”因為皇嗣真的太重要了。
“母後能不再著急固然是好,不過我現在服的藥也不用停下來,我早早調理好身子,懷上瞻郎的孩子,也能早早了下一樁心願。”
盛隆和輕笑:“確定是心願,不是心事?我瞧你服藥的時候,臉色可沒有好到哪裡去,眉頭皺得同什麼似的,又不肯含蜜餞,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