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隆和微笑著婉拒她的提議:“紗兒有心了。”
“不過母後那邊有太醫照看,該有的安神湯、寧神香都有,洗紅姑姑也得了我的叮囑,會提醒母後多多休息,紗兒無需費心。”
覓瑜莞爾:“夫君總是這般考慮周到。”
有他在,真是省心又省力,難怪聖上總將差事交給他辦,哪怕心懷猜忌,也抵不過他的精明能幹,想來皇後亦會感到十分寬慰。
她問道:“夫君曾說,開年後共有三出大戲,如今兩出已經上演,還剩下來的一出,是什麼戲?”
盛隆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她一眼。
她被看得有些不安,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出戲和她有關?還是和她的親人?
“紗兒放心,此戲遠在瓊州,與長安無關。”盛隆和看穿她的心思,開口。
瓊州?那的確是一個遙遠的地界,與她和親人毫不相幹。
覓瑜鬆了口氣,緊接著,又感到一陣不解。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那樣看著她?
盛隆和淡淡一笑,神情悠遠,似在回想什麼過去。
“因為嚴格來說,此戲與紗兒有一點相關。”他道,“建元二十七年,瓊州都指揮使起兵,行軍途中,忽逢天降隕石,兵卒死傷過半,未果。”
覓瑜呆呆地聽著。
片刻,她的心猛然一顫。
“這、這是——”她驚惶開口。
盛隆和鎮定接話:“這是那本書裡的原話。”
那本邪書!
她好不容易遺忘,又被他提起的邪書!
一瞬間,寒冷、暈眩、詭異……種種久違的情緒噴湧而出,兜頭淋下。
“夫君……這是何意……?”
覓瑜努力維持著鎮定,但不穩的聲線還是出賣了她的心情,盛隆和把她擁入懷裡時,她幾乎是軟著腰貼上去的,依偎著他的胸膛,汲取著他的暖意。
“我準備驗證幾個猜想。”他道。
“首先是瓊州都指揮使李燕吉,此人熊健勇猛,擅長兵法謀略,得過父皇的稱贊,然其口風不謹,好金玉之物,喜聽阿諛奉承之言,頗為自高自大。”
“我派人查過,自從他外放瓊州起,他身邊的兩位副將就頗為不滿,不願謫居蠻荒之地,一直在進讒言,攛掇他效仿高祖,行忠天報地之舉。”
忠天報地,的確是高祖豎的旗號,但當時乃是亂世,外有夷狄四起,內有昏君禍國,高祖起兵,拯救黎民於水火中,實為大義之舉,豈可與反叛相提並論?
“道理是如此。”盛隆和輕笑,“可李燕吉就是信了,能怎麼辦?”
“他已經起兵了嗎?”覓瑜問道。
“還沒有。”他回答,“我派人除去了他的副將,沒有人再給他進讒言,他便開始猶豫不決,不知道是該繼續忠君,還是忠自己了。”
除去了他的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