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漪頭皮忽然有些發麻,僵硬地一轉手,把酒盅裡剩的酒全潑在了地上。
她的目光在酒壺和堂下的舞女身上掃了一圈,陷入沉思。容玠這反應,難道是被人下了chun藥不成?
可她方才也辨認過了,應是沒有的。
這些年她在外應酬,動輒就要宴飲。自從有次被人下了不幹淨的藥險些出事後,她就特意請了一位醫術高明的女醫教自己憑氣味辨認那些常見的毒藥、迷藥還有chun藥。
這也是方才她敢將酒喂給容玠的原因。
如此一想,蘇妙漪覺得容玠多半又是在嚇唬她。藉著桌案的遮掩,她將酒盅往容玠身上一砸,重新直起身,臉色恢複如常。
容玠不動聲色地將酒盅拾了起來,暗自苦笑。
這酒裡,的確沒有額外摻什麼藥物。
可這鄂州的酒一直都是出了名的助興之酒,釀造之時便已添了各種藥草……
好在他只飲了一小口。
“容相大人……”
酒過三巡,那尚武喝得上了頭,竟是推開了身邊侍酒的舞女,踉踉蹌蹌地走到了容玠案前。
他雙手往案上一撐,眯著眸子盯著蘇妙漪,“容相大人……你身邊這個婢子,生得好看是好看,可這善妒的脾性卻得改改……你是一國之相,難道還能為了一介卑賤婢女守身如玉麼?”
濃鬱的酒氣撲面而來,蘇妙漪不適地皺眉,往容玠身後藏躲了一下。
容玠側過身,看向尚武,“尚將軍究竟想說什麼?”
尚武仍是盯著蘇妙漪,咧嘴一笑,“末將府上有位番邦美妾,雖生得不如容相的婢女貌美,但卻別有滋味……末將想與容相做個交換,用末將那美妾,換容相這個婢女……”
蘇妙漪臉色微變。
她倒不是擔心容玠將自己交出去,而是被那尚武的眼神盯得十分惡心。
容玠望著尚武,忽然也輕笑了一聲,眼裡卻是一片森冷。
若是瞭解他的人,此刻便會寒毛聳立、避之不及。可這醉了酒的尚武,卻偏偏是個無知無畏、色膽包天的。他竟還以為容玠這是許可的意思,心頭一喜,一抬手,就想越過容玠去碰蘇妙漪……
“啊!”
伴隨著一道閃過的寒光,尚武的慘叫聲猝然響起。
堂內的舞樂聲驟止,緊接著,舞女們朝堂上一看,頓時也嚇得驚叫連連,紛紛朝堂外退去。
酒案上,容玠手起刀落。
一把匕首狠狠紮穿了尚武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