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說,“就此讓他退出吧,他跟我們不是一路人。”
“那剩下的六個人呢?”
“更不用了。”
我點起一根菸,心裡想,那幾個逗比我很久都沒見了,就讓那段熱血的日子隨風而去吧。
此去,再不相見了。
其實,一顆心蒼老與否,與年齡沒有太大關係。
有老人總是喜歡用‘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要多’來證明自己的閱歷,但,雖誇張,也是真話。
當你經歷得多了,便會成長,會看懂很多東西,心也就變得滄桑了。
在十二月的初冬,整個樊城已在我的掌控之中。
陳虎的情報鏈太強大,我真的無法相信他這麼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能把工作做得如此慎密,一個人在樊城裡活動,只要讓虎頭幫盯上了,連一天內放了多少個屁都能被數出來。
整個城市的非主流殺馬特,幾乎都是虎頭幫的,陳虎沒有對他們進行約束,但這些吊兒郎當的混混們,卻對他非常忠心。
當然,知道換了新老大之後,我去到哪裡都能被認出來,一群殺馬特圍著我打轉,路過的純潔小姑娘們,都躲得遠遠,對我非常厭惡。
學校放寒假了。
學生們都已經回家,準備過年了。
我想留著過了年再出發,想讓自己的心靜止幾天。
但大腦一直在高速運轉,失眠症隨之而來。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我接到了劉應軒的電話,電話裡,他高興的說:“明哥,這麼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好啊。”我說,“你現在回廣西老家了嗎?你那邊屬於南方,不算冷的,我就不給你置辦年貨了。”
“這不行啊!”劉應軒哀嚎起來,“明哥,你總不能發財了就把兄弟給忘了吧?”
我就笑了,說劉應軒啊,你小子一走就是這麼久,打你電話好幾天都沒人接,我還真以為已經被人謀殺了。
劉應軒罵我不地道,我倆拿著電話扯了半天,興許是近年的緣故,彼此的心情都不錯,直至手機沒電響起了警報,我才跟他說,“明年你就不用回樊城上學了,轉學吧。”
劉應軒沉默了好久,才說:“明哥,你是不是有什麼計劃?別見外,我是核心成員了,是信得過的人。”
“我準備明天就走。”我吸著煙站在寒風中,跟他說:“我要北上。”
“不跟他們幾個道別嗎?”
“不用了。”我說,“讓他們都退出吧,還有,你也別再跟我聯絡了。”
電話裡頭,劉應軒重重‘嗯’了一聲,我竟分辨不出他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