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容凜的極致包容,讓覃窈止不住地心軟、心酸,最終眼淚滑落,“是我……”
是她當斷不斷、拖泥帶水,所以讓事情變得更糟,就像此前她數次緘默、逃避而犯的錯誤一樣。
她分明知道他們之間有阻礙,亦明明有機會去做改變。在容凜送她玉牌的那天,在容凜說出“你這輩子,只能是朕的”那天,她本有機會斬斷他們的孽緣。但她連嘗試都沒有。
被迫也好,虧欠也好,懦弱逃避也好,不捨容凜、想試試能不能和他在一起也好,她終究錯了。
所以她現在仍在這左右為難的境地裡。
她已經嘗到了惡果,所以還要繼續犯“當斷不斷”“該說不說”這種過錯麼?
女子十五及笄,她已經二十一了,早該明事曉理、獨當一面,卻還要將自己的日子過得一團糟麼?
覃窈抬起婆娑的淚眼,看向容凜漂亮、卻也深情滿溢的眼睛,終於道,“你給我時間……去想清楚一些事情……好不好?”
她要想的,應該與不能說的過去有關。容凜望著她溢滿淚水的眼睛,抬手擦去她的淚珠,順從道,“好。”
又無比疼惜地將她收入懷抱,令她貼在自己心口,低聲囑咐,“可以想,但不要胡思亂想,須記得,我永遠是你的阿禾。”
至於她想出來是什麼結果,沒什麼要緊。左右什麼都不能將他們分開,而最多兩個月,韓靜一定能調查清楚回來稟報。屆時他弄清前因後果,便能有的放矢、針對性地解除覃窈的心病。
容凜安撫的話語,以及他沉穩的心跳,溫暖的體溫,彷彿有著魔力一般,讓覃窈漸漸安定下來。
既已做下了“思考清楚”的決定,便不要糾結。明日的麻煩明日再想,至少今日的矛盾都已解決,覃窈放鬆地靠在容凜胸懷,眼淚緩緩止住。
見覃窈情緒好轉,容凜雙手托住覃窈膝彎,分開,忽而將人抱了起來。
驟然離床懸空,覃窈慌忙摟住他的脖頸,見他往浴房走,小聲道,“我已經洗過了。”
容凜當然知道她已洗過了,只他不想一個人洗,好不容易和心上人解除隔閡,他一刻都不願和覃窈分開。
容凜低聲笑道,“哭出一身汗,再洗一遍。”
覃窈想說自己穿得單薄,微涼的體感,並未出汗,但容凜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水痕,幹擾了她的思緒,又低笑道,“弄濕了我的衣裳,你得補償我。”
覃窈瞧瞧他衣上的大片淚痕,又怔怔看向容凜的臉。他那麼溫柔,又那麼耐心。他是她的青梅竹馬,相濡以沫的親人,世上最愛她、亦是她最愛的男子。
如果明日她思考清楚後,最終發現,他們還是不能在一起。那他也是,自己不得不離開的人。
意識到這點,覃窈心中酸澀,又拼命忍住,主動親了親容凜的薄唇。
容凜眼中的柔情瞬間被幽暗的火取代,身體緊繃到發疼。但之前令覃窈受傷,他沒有立即行動,而是剋制呼吸,謹慎地打量覃窈。
覃窈亦看著他,神情柔軟、乖巧。於是他低喘一聲,密不透風地吻住了她的紅唇。
分明只有三日未嘗親近,他卻只感覺無限渴望,吮著柔軟紅潤的唇瓣,又掠奪甜軟的舌,仍覺得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