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懵了,他們日日被操練的哭爹罵娘就算了,還要一路遠行去蠻夷北地?而且掐算一下時間,這一路會趕上三九酷寒。
“將軍,那咱什麼時候能回京啊?不會在外面過年吧,我總要回府告訴家人一聲。”
“莫問歸期。”
……
十月,羅峻熙隨一位戶部大人,兩位禮部官員啟程。
他的待遇和那三位官員並齊,誰見了他都得尊稱一句羅大人,還不得被隨意打擾,他能獨自坐在馬車中看書。
隨行官僕時而會給羅峻熙倒熱茶,時而上點心。
對於安全事宜,羅峻熙也並不操心。
他不是害怕被壞人劫持啊,他從沒怕過那個。
他一向怕的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動物。
就是那種你出一個三,它拿王去炸你小三的大型猛獸。
還好路上有他大姐夫帶的虎賁營。
大姐夫領旨隨隊護送。
所以即使媳婦沒在,羅峻熙也能安下心看書。
可以說,文官們很自在,倒是苦了虎賁營眾人,尤其是進入十一月,北寒之地早就下過幾場雪。
原本建在山邊的斷橋,從泥石流過後,直到現在還沒重新建好,需要繞路進林子。這給大夥累的啊。
“噯噯,快扶我一把,我腳拔不出來了,這雪也太厚了,比京城大多了。”
“就是,這馬車根本拉不動,依我看,車身就拆掉別要了吧?全下來步行。”
六子嗤了一聲道:“不要?這才哪到哪。當初我們鑽白頭山,那雪沒到膝蓋,你想想我們還不能放棄一個傷員,還要躲開追兵。終於尋到一個遮風擋雪的洞裡,解開綁腿的棉圍子,再脫掉靴子,鞋裡面全是雪,倒一倒裡面還有冰。你想想那腳……”
在六子和手下們講述曾經的艱難困苦時,隊伍後方傳來二柱子的叫罵聲。
“這是不是你的刀劍?武器你都拿不住,你還能幹個啥?這要是上戰場,你咋不把自個丟了呢。”
“我不是有意的,那劍拔拔涼,我手早就凍木了,啥時候掉的沒注意到。”
二柱子皺眉心想,完蛋玩意兒。
但還是一把扯住要抱著刀劍去烤火的手下,“你虎哇?凍大勁兒了不能直接烤火,用鹽搓。”
路上駐紮休整時,以謝巖為首的世家子們,凍的大鼻涕留在嘴邊都顧不上擦了,再沒以前的囂張勁兒。那要是放在以前,一堆小廝鞍前馬後的伺候著。
他們正一個挨著一個蜷縮在帳篷裡,只看那眉毛睫毛上全是白霜。
皇后娘娘的弟弟打著哆嗦說:“早知道我穿貂皮來好了。”
“咱們執行差事的身份是小兵,還想穿貂?你想啥美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