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叫人摸不著頭腦,事情突然就大轉變。”
陸夫人拉著季櫻絮絮叨叨地同她講事情經過:“京兆府外頭都貼出佈告來了,說是平安湯牽扯此案純系誣告,你爹可算是把這塊壓在心頭的石頭甩脫了!至於那劉家人,更是離奇,竟是安然地就出來了,你倒說說,那溫恆雲究竟用的是什麼法子?”
“這我哪能知道?”
季櫻衝她甜甜一笑:“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招,您也不怕我曉得了,往後也跟著學壞?”
“啐!”
陸夫人拍她一下,說話間,陸星垂打外邊兒進來了。
一瞧見他陸夫人便沒好氣,將季櫻一扯:“別搭理他!我還打量著,這封了將軍,往後在京城謀個職做也就罷了,結果可倒好,竟給配去了照州軍府!離京城那麼老遠,往後這家裡還指望得上他?”
季櫻抿唇笑了笑,與陸星垂對視一眼,沒說話。
兩日前任職令下來,陸星垂給外調去了照州軍府任折衝都尉,半個月後便要啟程,這一去,最少也是兩三年。
這事兒實則怪不到陸星垂頭上,可陸夫人孩子氣上來,看他就是不順眼,這會子便扭過頭去罵他:“你是沒長嘴?便不能與人商量商量,給你個京官兒做?偏要去那山長水遠的地方,一年能回來一趟,我都要求神拜佛!”
說著話便又急吼吼看向季溶和陸霆:“你兩個就只曉得吃酒!只剩半個月了,咱們兩家那樁大事不趕緊定下來,可就最少得要等到過年了!我便問一句,究竟定不定?”
“定定定。”
季溶手裡端著酒杯,很不走心地應了一聲,斜眼瞧瞧陸星垂:“我就是覺得有點虧。我閨女,攏共也沒和我在京城呆上幾天,這一定下,依她的性子,怕是要一同往照州去了。”
“虧什麼虧?”
陸夫人眼睛都瞪圓了:“又不是榕州那馮胖子,也就是三兩年的事,等星垂調回京城,你還擔心見不著她?只怕時日長了,你還要煩呢!明兒我便請人去你家裡提親,這兩日咱們抓點緊,該走的禮數一樣也不能少,快快地把日子定下來,等到過年那陣兒,讓星垂告個婚假回來把正事辦了,他們小兩口便好一同去照州。我雖是不捨,但他二人在一處,總讓我心中安穩些。”
她只管一個勁兒地安排,兩個男人只有點頭的份,一回頭見季櫻同陸星垂兩個在旁邊,忙著揮手驅趕:“我們大人商量正事兒呢,你們在這裡聽什麼聽?出去出去,若無事,便兩個去園子裡逛逛去!”
不由分說,將他二人趕了出來。
季櫻與陸星垂滿面無奈,唯有真往園子裡去。
入了四月,連夜風都不涼了,空氣裡全是草木香,兩人並肩走了一段,陸星垂便道:“你父親這事兒了了,接下來預備做什麼?”
“我二姐姐五月成親,得早些回榕州,何況我爹這事兒,讓我祖母提心吊膽那許久,總要回去讓她老人家放心才是。”
季櫻仰臉對他笑:“橫豎你要過年時才能回京,我在榕州住上半年,多陪陪祖母。”
“唔。”
陸星垂點了點頭,便聽得她又問:“你半個月之後,便得啟程?”
“是。”他於是又點了點頭,“既是任職,總不好太過拖延,我雖自小習武學兵法,卻從未曾正經在軍營裡生活,免不了要適應一陣,早些去,沒壞處。”
說到這裡,他略略停了一下,往季櫻臉上一瞟:“你……可要送我?還是在這之前便回榕州?”
平日裡一向沉穩的人,這會子瞧著竟有些惴惴,季櫻不由得好笑,歪了歪頭:“這幾日還有那許多繁雜事體,怎能說回榕州就回?到時候我自是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