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臣當初清清楚楚地對她說:“別纏著我了。”
他永遠是溫潤的,給人的感覺是如沐春風,可裴歌卻越是能記住他當時臉上的痛苦,每每夜裡想起來,這就好像是一條毒蛇,咬了你一口,那傷口是好了,但那驚懼的感覺卻在往後的很多年裡都伴隨著你。
敲門的“扣扣”聲響起。
裴歌掀開毯子猛然驚醒,四周一片靜寂,壁爐裡照舊燃著火,火星噼裡啪啦。
室內十分安靜,窗外是一片霧藍色。
這裡的夜晚不像臨川,有城市的霓虹燈裝飾著,天幕更接近於一種黑藍色。
已經很久不會做這樣的夢了,起碼已經有一年往上了。
裴歌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有些汗,應該是被毯子捂出來的。
某些談話和畫面太真實了。
她掀開毯子起身準備去開門,眼角餘光瞥到矮桌上放著兩杯咖啡,一杯喝了一半,一杯已經見了底。
喝了一半的那杯貼近她這側,是她的。
而另外一杯,在另一邊,是葉輕臣的。
裴歌掐了掐手指,原來那一切都不是夢。
她望著那個空杯子出神,以前他從來不喝速溶咖啡的,她剛也只是出於禮貌泡了一杯喝的給他。
敲門聲再度響起,她汲上拖鞋跑去開門,是她那個西班牙隊友在催促她準備出發了。
裴歌連說兩聲抱歉,然後回屋快速地收拾東西,走時都未看那間緊閉的房門一眼。
他們一行五個人,還帶了一條獵犬,坐著吉普朝森林的另一邊行進。
大約一個多小時路程,到達目的地。
但為了肉眼就能很清晰地享受美景,他們再度往北方開了大概半小時。
有人早早地就架好攝像機等著。
裴歌和另外一個女孩往更高的地勢走,對方迫不及待地想跟分享她上一次旅途的奇葩經歷。
她們腳下是一個湖,說是湖,倒更像是一個火山口,只是火山常年不噴發,積了水慢慢變成了湖。
湖水映著天上的極光,幽深又神秘,像一個巨大的怪獸。
上一次來看極光,是和周傾一起。
葉輕臣就是那一次離開臨川的,她讓他陪自己一起,她甚至還騙他說這裡很危險,要是沒人看著她的話她可能會出事,但就算是這樣,他也沒來。
毅然決然地走了。
嗯,後來她也平安地回來了,裴歌心想,當時他心裡肯定在鄙視她耍小心機。
可他畢竟沒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