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淵如此,其他人也如此。
少年人對送別的理解,也許僅僅是兩個人的生理,但是很多時候,生離與死別,有相隔多少?
特別是在古代,很多時候,生離就是死別。
很多時候兩個人還沒有死,但是他們都已經知道,彼此之間已經見過最後一面。天涯海角不復再見了。
這是生理也是死別。
在坐大多都已經年過半百,可感傷之處,不知道有多少,豈能不感同身受,黯然神傷。
當然了,這固然是李叔同詞寫得極好,但也有音樂的魅力。
周夢臣前世也沒有研究過,並不知道這個曲子其實是從日本傳來,而日本又是從美國傳來的。李叔同填詞而已。其中有很多西洋樂理的痕跡,這些異域風情已經被消磨的乾乾淨淨的。
畢竟周夢臣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他以為是純古風。
而宮廷樂師們,更是以最正統的宮廷技法來演奏這一曲。但是骨子一些異域的東西還有,只是讓人聽不出來,反而是滿耳的驚豔與新鮮感。
這種音樂上的耳目一新,與寫得絕妙之詞,兩者之間相輔相成。相互成就才有今日的效果,長亭一曲溼青衫。
好一陣子,聞淵才回過神來,說道:“此曲是誰做的。”
夏言說道:“就是這位武昌周夢臣。”
周夢臣立即起身說道:“見過諸位前輩。”
聞淵說道:“可有功名在身?”
聞淵是剛剛從南京調任的。對周夢臣不大熟悉。
孫承恩說道:“今年新科進士,也算是我的弟子吧。”
聞淵說道:“我剛剛到吏部,缺少人手,這樣吧,將他調到吏部吧。如此人才不能埋沒了。”
這話一說,李士翱不高興了,說道:“聞老大人,周夢臣而今是工部主事,大人就不要挖我的牆角了。”
聞淵眉頭一挑,說道:“工部主事,如此詞才,不進翰林就已經很可惜了。怎麼去做工部主事,理那些俗務,這不是埋沒人才嗎?”
李士翱有些哭笑不得,說道:“周夢臣,你來說,你去不是吏部?”
周夢臣怎麼願意去吏部啊?吏部對周夢臣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雞肋。
是的,對別人來說,吏部位高權重,管著天下大小官員的升遷,六部之中,以吏部為首。但是對周夢臣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別的不說,周夢臣真想調誰?怕吏部不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