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才出現,卿卓灼的心就沉到谷底,理智上卻是鬆了一口氣。
她萬萬沒想到那張神似陶斯詠的臉,居然會搭配著那樣截然不同的聲音。
那聲音清朗,如蜿蜒流過山間的清泉。
“你不是陶斯詠?”
她又問了一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不希望他是。
那男人眼底散發著柔和的光,一如下冬雪後被雲層遮蓋住的太陽。
他拿出了自己的錢包,從裡面抽出一個東西,兩根修長的手指夾著它,示意卿卓灼接過。
卿卓灼看清了,那是一張身份證,上面的名字是池軒,照片上是一個滿臉稚氣,留著小平頭,眉毛處有一顆鮮紅青春痘的男孩子。
男孩子的年齡比陶斯詠大六歲,今年二十四歲。
她檢查了身份證開始的年份,按照年齡算,拿到身份證那年,男人正好十六歲,符合照片上的模樣。
卿卓灼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失望夾雜著安心,明明理智上知道這個情況有利於自己,心卻平靜不下來,貓爪似的難受。
“還給你。”
她把身份證還給了他。
這時,她身後,小男孩家的傭人異口同聲地喊了一句:“池先生。”
卿卓灼震驚,問:“你是那小孩的什麼人?”
男人驚訝地挑眉,其中一個傭人連忙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
男人微微頷首,眼底有深深的歉意,對她說:“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居然有這樣的誤會。我願意對你進行經濟補償。”
男人滿是真誠,他毫無稜角,充滿善意,像這個世界上每一個正常人那樣。
卿卓灼現在根本不在意那件事,她只想確認男人的身份。
“你剛剛說,我把你認成了別人,那麼之前還有人把你認成他嗎?”
池軒眼底掠過一絲驚訝,沒想到他還執著於這件事。他耐心地說:“上個月我舉行畫展,一個叫周小言的男生把我錯認成了陶斯詠。還有,我們兩家的交際圈有重疊,有些人看到我,也會錯認。”
卿卓灼心裡產生了一種安全感。
看,不是隻有她認錯了人。
也不是隻有她還記得他。
她小心翼翼地問:“方便問一下,你是在哪裡看到周小言的嗎?”
池軒耐性太好,依舊溫柔道:“在他的學校。我最近都在準備給北京各大高校的捐贈。他是A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