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容走上前略感歉意道:“對不起啊,剛才我沒發揮好,讓你的馬受驚了。”
“多大點事兒啊,你也不是故意的。還得感謝這虛驚一場呢,不然,也顯露不出我要嫁的那個人有多廢物,正好有理由找我爹告一狀了。小女子盛懷音,謝謝四位大俠出手相救,四位大俠可是靈劍宗的除妖師?”
沈鶴安答道:“我們來自燕州青蓮門,聽聞蜀州有難,現正去靈劍宗的路上,恰巧遇到了你的接親隊伍。”
“你們要去靈劍宗?正好,回我家也順路,咱們一起同行吧!”
盛懷音索性連花轎也不要了,騎上那匹受過驚的馬,這一路上向他們講述了自己的身世。
盛懷音是蜀州州主盛光的女兒,兩歲的時候生母去世,父親娶的繼室生了一個弟弟。她的弟弟天資平庸,毫無做官的潛質,而經史子集自己門門精通,曾在省試當中遠超於弟弟。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繼承爵位,繼母便以女子讀書無用只需要相夫教子為由,趁她父親重病,將她許配給盤龍城城主的兒子。聽說新郎官是個草包,不僅沒什麼本事,還特別盛氣淩人,之前的一婚妻子就是受不了他的氣鬱郁而終的。
“我在花轎裡想好了,憑什麼女人就應該受那個氣,那個草包要是敢欺負我,我定叫他吃不了兜著走!與其忍耐內耗自己,不如發瘋外耗別人!”盛懷音的眼中透著不可一世的高傲。
沈臨溪不禁笑出了聲。
盛懷音順著方向看去:“你笑什麼?”
沈臨溪莞爾一笑,說道:“第一次見識到你這樣的女子,很有意思。”
聽到沈臨溪誇盛懷音,沈淑容暗自捏了一把衣角。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良才善用,能者居之,為何拘泥於性別。有奇才的女子,與男子爭高下有何不可?”沈臨溪繼續說道。
此話甚得盛懷音的內心,“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青蓮門,沈臨溪。”
她暗自打量這個叫沈臨溪的男子,他的眉眼修長疏朗,目光炯炯宛如潤玉,有自己的主見,談吐間又顯得靦腆且拘謹。她不明白,為什麼人世間喜歡給一對從沒見過的男女定下婚約要求相守一生,而不是在瞭解人品和才情還有外貌之後再做決定。若她有朝一日能繼承州主的爵位,定將這蜀州的女子地位煥然一新。
說我有意思,你也很有意思。盛懷音暗自心想。
沈淑容立馬岔開話題,問道:“此次親事未成,你回去怎辦?另覓良婿嗎?”
“還覓什麼良婿呀!天賜機緣讓我因禍得福,是在告誡我必不陷入只能相夫教子的命運。就像方才臨溪大哥說的,良才善用,能者居之,等我回去了,我就要跟我那草包弟弟爭州主之位。”
“那臨溪預祝姑娘早日實現鴻圖大志。”沈臨溪說道。
又讓他倆搭上話了,沈淑容氣不打一處來。對了,平日裡話多的沈寒星,怎麼這時候一聲不吭?她看向沈寒星,這丫頭還在搗鼓她的破竹筒。“喂,你不看路嗎?小心連人帶馬撞樹上。”沈淑容沒好氣地說道。
“多謝提醒。”沈寒星沖著沈鶴安喊道:“鶴安師兄,幫忙帶一下我的馬。”她騎著馬跑到沈鶴安的馬的後面,將自己馬的頭上的繩子扔給沈鶴安。沈鶴安接過繩子,拴在了自己的馬背上,兩人一前一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沈淑容再瞧沈臨溪和盛懷音這邊,他倆正對著朝堂上的政事發表自己的見解,談得不亦樂乎,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彷彿是許久未見的知己。
好嘛,五個人同行,給她落單了。
五人經過盤龍城後,到達了蜀州的州城——歲寧城。歲寧城以州主府為中央,兩邊的屋宇星羅棋佈。盛懷音的家——盛府,便是州主府,盛府門口的紅燈籠還未撤去,大理石的地面上還遍佈著爆竹的碎片,一副熱鬧剛剛散去的樣子。
“我家到了!不過,我需要你們和我一起進去,同我那病重的父親和跋扈的繼母說明情況,作個見證人,誰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