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之前男人們還心存僥幸,覺得姑娘家家到底心腸軟,如今血肉橫飛的場面卻讓他們嚇得魂飛魄散。
路昭昭要的便是這樣的效果,伴隨著她的一句:“你們不說他的罪行,你們就替他承受”,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起了李員外之前的種種惡行。
強搶民女,逼瘋良家,殺害青樓女子,買賣人口,包庇人販子,多人共享女孩致死......樁樁件件,左不過是人最下作的那些惡念。
南沙倒是一直淡定的坐著,等他們把能吐得吐幹淨了,場面稍微鎮定一些,才悠悠開口:“我看要麼還是殺了吧。”
路昭昭深表認同地點點頭。
李員外的傷口方才被南沙施了法術止住血,此時正疼的一時昏一時醒,聽聞自己小命不保,還是老淚縱橫:“我從今往後一定改過自新,我親自去抓人販子,求求你們了,求求.......”
“不可以。”路昭昭嫣然一笑,語氣卻十分堅定。“我從來不信作惡者的改過自新。”
男人徹底絕望,血紅著雙眼,盯著院中其餘人:“那你當他們便幹淨嗎?這些事,他們誰不比我做得更多,憑什麼是我受到懲罰!”
“自然不會只有你。”路昭昭淡然地接了一句,隨即轉向南沙:“姐姐,等下幫我給他們止血,拜託啦。”
南沙點點頭,默默垂下眼把玩著腰帶上的流蘇。
幾聲爆破幾乎同時響起,七嘴八舌的求饒聲戛然而止。
南沙只用一點簡單的治療法術便止住了幾人小創口的出血。
看看天色,外邊街道上應該已經有起得早的居民開始忙碌勞作了,南沙伸了個懶腰,便打算結束這次的鬧劇了。
“昭昭,後面就交給你了,注意分寸。”
路昭昭經過這次共事,也很喜歡南沙幹脆利落,敢愛敢恨的性格,心中自然産生幾分將她當作朋友的惺惺相惜。
“下次去瑤琴山找你玩。拜拜,南姐姐。”
南沙駕著青光在半空中俯瞰,下方的大山連綿幾千裡,多數都被繁茂蔥鬱的樹木層層覆蓋著。哪怕身處上空都有種一眼望不到邊的寂寥感。
她不知道群山深處還有多少罪惡,也不知道像藍芩這樣的悲劇還有多少女子正在承受。
但是哪怕幫不了所有人也沒關系,她願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李員外的夫人之前便回了孃家,想到自己那個貪財好色的丈夫,她便覺得難以忍受。
獨自回老家呆了月餘,她這次是真的下定了決心,回去便要提出和離。
哪怕是跟之前一樣被打得遍體鱗傷,她也不願再和一個人面獸心的東西同床共枕。
馬車還沒到城門,便遠遠見城門口熙熙攘攘圍了幾大圈的人,這可是平日沒見過的景象,她不禁也好奇起來,派身邊丫鬟前去打探一番。
沒一會兒,丫鬟便氣喘籲籲跑回來,撲在車簾外顫抖地說道:“夫人,夫人......大事不好,老爺和其他幾位平日交好的老爺......被掛在城門樓上了!”
李夫人心中一驚,忙問道:“......都死了?!”
丫鬟搖搖頭,喘著粗氣道:“人倒是沒死,就是......就是那裡都沒了,血肉模糊的,很是嚇人。”
李夫人放下車簾,端坐在馬車中,閉上眼撚起手中佛珠。